阳光散落在他周身,暖光中的他笑得却那么冰冷,琪树似笑非笑的说:“爱你?你是认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东西?
被琪树伸手捏住下颚,迫使她正视他眼睛,她的背猛力的撞击在了窗户上。
琪树一双黑眸死死地的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薄唇中说出:“难道天下女人都死绝了吗?”
姚华刚刚小声嘀咕的话,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里。
他开始迷茫。
他把姚华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折磨她,让她不好过吗?可为什么被折磨的人更像是他?
他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旋涡,脑子里面一直有两个人在相互斗殴。
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恨她的男人。
而她随意的一句话,便又可以将那“两个”男人都伤的体无完肤。
被踩在脚下的自尊,他得找点什么补回来。
“你的那个前男友,已经又被我丢回非洲了。”男人故意说道,这个的时候,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姚华疼得有些呼吸不上来,小脸被涨得通红。
皓宇哥哥?
“琪树,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有病你就吃药呀!”姚华脸色一沉,她究竟怎么招惹这个神经病了。她最珍惜的东西他都要夺走。她的工作,她的自由。现在折磨她还不够,为什么要动她身边的人?
琪树先是一愣,没想到她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还大声的呵斥他,他气得手都在发抖。
看来她并没有忘记那个关世熙!
失忆?唯独忘了他?
琪树几乎想也没想,就给了她一耳光,嘴唇直抖:“你为了他敢冲我发火?他算个什么东西!”
姚华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琪树。
她曾天真的以为,这男人就算对她再坏,至少不会打她……看来真的是她天真了。
姚华上一次挨巴掌,是她父亲逼她联姻那次。
可能是琪树再次说到“东西”的缘故,姚华整个人都跟炸开了似的,目若寒冰,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敢对他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大不了鱼死网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东西?他永远都视人如草芥的吗?从来不尊重生命的吗?
琪树嘴唇蠕动,想骂她,但是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那么护着关世熙的样子,他的心就想是被利爪撕裂一般,在滴血。
琪树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起来,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想尽快从这种抓狂的情绪中脱离。
太难受了。
琪树惨笑道:“杀了你?我可是还没玩够你。我怎么舍得杀死你呢?”
一下秒,姚华被扔在了洁白的床上。输液架也被打倒在一旁。
琪树被彻底激怒,眼里拉满了血丝,好像已经被气疯了,他用力地捏住了姚华的下巴,寒声道:“看来我有必要做点什么来让你长点记性了。敢要挟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姚华抓着琪树的胳膊,想用力甩开了,她想逃离这里:“你放手!”
门还大打开,如果此时有人进来,她该往哪里躲?
可她的力气跟琪树相比,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
姚华气得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男子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身上则是他专属沐浴露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力气下意识地就要放松,却在下一刻用力,狠狠地咬住了他。
“死女人,你他妈的给我松开!”他压低了声音粗暴地喊。
姚华却不为之所动,很快,血腥味便在两个人中间蔓延了起来。
琪树刚要张嘴,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来,看着姚华红通的双眼,那架势仿佛想要将他活活咬死。
“少……”走到门口的几个佣人,手里端着托盘,那是给琪树准备的早餐。
他明显的感觉身下的女人松开了嘴,而且身体在有些害怕的发抖。琪树握紧了拳头,脑子里面的“两个”男人又开始在争斗。
当众羞辱她?还是放了她?
“滚出去!”还在心里挣扎的他,下意识做出了判断。
走在最前面的女佣人立即停下了步子,将踏进医护室里的一只脚,立马收了回去。后面的几个佣人没来得及停住步子,险些撞到她。
这时琪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的烦躁地掏出手机想摔,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他顿住了,犹豫地捏着手机。
看了一眼姚华,还是起身,走出了医护室,接了电话。
十多分钟过去了,琪树仍没有回来。她从床上这坐了起来,刚刚那个电话真的是救了她一命。
她得快点联系皓宇哥哥,虽然他曾对不起她,但是姚华不希望别人因她的缘故,无端受到伤害。
当时得知浩宇哥哥曾脚踩两只船,她除了气愤、内疚以及对那个女人的同情之外,竟然没有半分该有的伤心和难过。
那时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爱皓宇哥哥。
她不过是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孤单的她罢了,而那不是爱情。
*华瑞心理健康服务与治疗中心*
“怎么回事?”
赫连琪给琪树打电话,本来是想约他打球。但琪树竟然破天荒的说,让他就在他的心理治疗中心等他?
什么情况?
琪树一脸的疲倦,他休息了一晚上,胃刚好了点儿。早上被那个死女人气得,又忘了吃早餐,胃现在又在隐隐作痛。
“之前不是你说,让我来照顾你生意吗?我来了!”
赫连琪发现了琪树脸色一片死灰,好像经历了什么大的劫难一样,他不由得有点担心了。
他认识琪树十多年了,他向来运筹帷幄,一切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不会有什么事,让他情绪起这么大的波澜。
除了五年前的那次,他从未见过琪树这样。
注意到了他捂胃的动作,将他达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安排了一个学生去给琪树买白粥,他才坐到琪树旁边的沙发上,一脸凝重的问:“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琪树这时候也懒得编理由了,他既然来这里找赫连琪,就是真的希望赫连琪能够帮助他,解决问题:“来这里找你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病。”
找他看病,看什么玩笑?他可是心理医生,又不会治什么胃病!
语罢,琪树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已经签好字的支票:“后面的零随便加。你今天的时间我全包了。”
“你来真的?”赫连琪仔细观察着琪树的脸色,只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可我只有周末才接受病人治疗,周一至周五都是我的课题研究时间……”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琪树忍住激动的情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
琪树今天就像吃炸药了一样,半点玩笑都开不得。他似乎异常的易怒易狂躁。
“好,你这病人我收了。一会儿你吃了早餐,我们就开始。”
姚华换了身衣服,脖子上的痕迹,再厚的粉都盖不住了。这该怎么办呢?
彼时,卧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将早点放在桌子上:“姚小姐,早餐给您放这儿了。”
都已经九点半了,现在赶去公司,最快也得十点。公司规定,无故迟到,扣五十。
姚华心底一阵烦躁。
“我不吃,你拿下去吧。”语罢,姚华拿上文件,准备出门。
“姚小姐,您还是吃一点吧。而且,少爷吩咐过,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出去。”女佣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脖子上的痕迹,眼底浮现一丝轻蔑与嫉妒。
“……”
他说真的,真要囚禁她?
“你们少爷在哪里?我要见他。”
她试图再和他沟通一次。如果不让她去上班,甚至不许她离开这樱花苑半步,她真的会疯掉吧。
不行,她必须再跟他好好谈谈。即便是谈判的最后需要她做出妥协……她也绝对不能放弃自由。
“少爷有急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估计得晚上了。”
“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里我都不能出门?”姚华眉头紧皱。
年轻的女佣人沉默不语。
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肯定的回答。
“那麻烦帮我找一下陈妈,陈妈我总可以见一下吧?”
从今天琪树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一直在认真的观察着他。琪树一直眉头紧锁着,情绪上也是有点不太稳定。较以往而言,明显易怒,吃早餐的时候也一点胃口都没有。
赫连琪放下手中的咖啡:“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究竟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找到她了。”
“她?”
见琪树没有作答,赫连琪又进一步询问到:“是我大三去做交换生的那年,你背着我偷偷交往的女朋友?”
琪树没有答话,只是重重的眨了一下眼睛。
赫连琪收到他肯定的信号,继续发问:“那……你这样,是因为她有新男朋友了?还是已经嫁人了?”
他说怎么这家伙一脸死样。果然又跟那女人有关。
不过很显然,人家并没有跟他和好。
琪树一听到嫁人两字,脸色一黑:“她要是敢嫁人,我就把那贱男人活埋了。”
关世熙,已经被他扔回非洲了。那边还有很多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在等着他……
他要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至于他们的那个小杂种,琪树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琪树决不允许姚华替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存活于世!
赫连琪顿了顿,直愣愣地看着琪树:“你得先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才好想办法帮你呀。”
他不敢再乱猜了。
这家伙今天的情绪完全能不对劲,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又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