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死了。”闻左竹还没接话天楚又说了一句。
闻左竹身体有些僵硬,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妈妈不在了,我想报仇,你可以指导我吗?”
天楚看了闻左竹一眼:“好。”
闻左竹有些错愕:“你就这样同意了?”
天楚坐在椅子上擦拭笛子:“嗯。”
“闻澜对你来说是个怎么样的人?”天楚的语气很平淡,“据说因为她死了,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五天。”
“你!”闻左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猛地揪起了天楚。
天楚眯了眯眼睛,直接给了闻左竹一脚。
闻左竹一下子飞出去两米远,嘴角一下子溢出了血。
天楚走到闻左竹跟前俯视着闻左竹:“你太弱了。”
“闻澜死了你没办法给闻澜报仇,你被我打了没办法给自己报仇。”天楚提着闻左竹的领子,声音还是很平静,“你看,就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闻左竹眼里满是愤恨,愤怒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的无力,但这一丝情绪并不对这天楚。
天楚就这样把闻左竹丢在了床上,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别的表情:“你休息休息,我下山置办点儿东西。”
闻左竹看着天楚满脸疲惫,立马爬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吧。”
天楚摇了摇头:“你好生歇息着,哭了那么久,眼睛该会不舒服的。”
“我……”闻左竹开口。
“闭嘴,我很快回来。”天楚回头抱了一床被子压在闻左竹,“以前闻澜说我这儿冷,你们其他地方的人受不了。”
一缕阳光误入了这个小小的房屋,天已破晓,雨也停了。
闻左竹是在悠扬的笛声中睡着的。
天楚就坐在那个草丛静静的吹着笛子,一曲又一曲,太阳慢慢悠悠晃倒了正空,天楚的针织衫才完全干。
指尖划过地面,天楚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她在这里风吹雨淋半个月有余,不眠不休,铁打的身体也会坏,况且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
屋里的那位也才十二岁,刚刚经受了丧母之痛以及妹妹暴打之苦,硬生生因为母亲哭了几天,又为妹妹爬了一座高峰,还是连夜着急爬上来的。
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更苦谁更累,但天楚愿意吃苦,只要那些她在意的人能舒服,不管如何她都愿意。
一张纸落在了床边,天楚从柜子里拿了点东西便下了山。
她的脸色其实很差,原本被一身黑衬得发白肤色更加白,这种白是那种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白。
林医生见到她这副模样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林医生语气有些不爽,“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铁臂阿童木吗?人铁臂阿童木都还……”
“好啦林医生,不要再啰嗦了,再啰嗦我换个医生啦。”天楚笑了笑,挺发自内心的。
林医生不再说话,就默默的开始给天楚测体温,然后找准药剂扎针。
“林医生,闻澜死了。”天楚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悲哀,眼睛也红了起来。
林医生扎针的手猛的一顿,最后只能调整情绪再给天楚扎针。
“你说什么?”林医生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是谁。”天楚低着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神色,“闻澜死了,你告诉他吧,然后你离开这里吧。”
林医生笑容有些僵硬,说到底天楚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朋友。
“你知道我是谁,应该也知道你父亲是谁吧。”林医生收拾了心情,“为什么一直用天楚当名字而不加上你父亲的姓氏呢?”
“为什么要呢?”天楚笑了笑,“你是除了弗黎和闻澜之外我最亲近的人,今天来只是跟你告别。”
林医生硬生生看着天楚拔了手上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