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粥乐了。
“看来爷爷您这不要脸的功力不是后天修来的,天独厚出身就被赋予了。”祝粥净水般的眸子眨着,“想来我是修炼不到这个境界了。”
纪涛是不知道他爹是怎么还能忍的,他都觉得自己手背上的血管跳个不停,要不是念在这是任江的姑娘,这要是一般人他早撵了。
现在不撵他,最主要的是,老爷子此刻看起来很有耐心,摆出一副我要跟你耗到底的神情来,实在让他没主意。
譬如此刻,老爷子还提出让她系数告知他哪里不要脸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要求。
“嗯…”那女孩子眸子很清,“您呢,即是高估了自己在您孙儿眼中的地位,又是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就算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可一个母亲若是想让自己孩子活下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让孩子活下去,就是她的信念,撑不住要倒下,再爬起来。孩子,就是她爬起来的信念。”
“您不懂,有时候呢,这纸醉金迷挥霍享乐的世界,是单纯只属于大人的。”
她这样说,风轻云淡般。
仿佛这些话就是她随随便便不经过脑子不加筛选脱口而出一般。
纪疆海多么老辣的人,他一肖这样一探,她张张口说说话,便探的这姑娘不单是养在家中娇生惯养的臭小姐,但凡历经了蹉跎,感情都不至于如此充沛。
祝粥这下突然没了下策。
因为老爷子,突然不接她的话了。
她其实一直惦记着考验这件事,饶是她昨天晚上思来想去睡不着觉,坐起来打的那两把逆风翻盘的王者荣耀给了她思路,她总觉得,那老爷子玩什么大花样试探她。
一进门,老爷子那出怒吼贴身女仆,抬手打孙儿的戏码在她眼前快速地闪过,就跟突然拉开序幕的歌舞剧一般,闹闹哄哄的就上场了。
她一开始倒是带入了角色,还被那女佣惊人的信息量塞的她脑袋大一圈。
气愤是不假,但是掺着理智的气愤,能保命。
豪门里的脏话乱泼,脏了她倒是没关系,要是脏了纪家,媒体都只有压着得份。
可老爷子见那女佣倒苦水一般哗啦啦把家里的丑事当着她和任家歆她爹两个外人的面全抖出来,拦都不带拦。
他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干嘛还跟他假客气。
祝粥可不觉得老头是气急攻心忘记拦了。
“臭丫头,”纪疆海倪她,一抬胳膊,开口发号施令,“把我扶过去坐坐。”
祝粥也不多想,只是回头轻轻看了纪则渊一眼。
深不见底的眸子熠熠生辉着不可磨灭的光芒,正温柔的凝着她。
她一愣,莫名臊得慌。
干眨两下眼,就扭过头去,跳到纪疆海一旁,很是不情愿得扶起他。
纪疆海也阴阳怪调的冷哼了声,一扭一崴的朝石凳走过去了。
原本还在掉眼泪的青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常态,静静的立在石凳旁。
这突然冷下了的怒火让两头的人都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已经暗暗摩拳擦掌地任江也不知道这战况局势到底是偏到那一头,怅惘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