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粥是半夜三点钟被任家歆疯狂连环夺命call吵醒。
祝小姐有一点点脾气,骂了句很不好听的脏话,“有事儿快放屁,我明个一早还有课呢。”
“我爹刚才跟我打电话,”任家歆的声音很是焦急,“说是让我明天一早就过去纪家。”
祝粥这下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打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明天?”
任家歆呜咽,“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懵了。”
“一早是多早?”
“应该是过去吃中饭。”
“那你就说是中午嘛!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祝粥按揉了下眉心,平静了些,又开口安抚任家歆,“没事没事,你也别慌。你先告诉我你爹是怎么跟你说的。”
然后任家歆就一五一十得把她爹跟她历史最长的通话内容浓缩浓缩再浓缩,一边说一边愤恨,“任江的意思就是纪则渊的爷爷明天要试探我,看我有没有资格留在她们纪家当媳妇。你说怎么现在结个婚就是跟感情不沾边呢,这双方父母要同意就敲定婚事,现在连长一辈的爷爷都要插一手,偏偏我这个当事人就是做不了主!”
“我更纳闷,”祝粥歪在柔软的枕头,不禁揣测,“不都说这三少爷在家里叔叔不疼舅舅不爱的,怎么多了个帮他把关的爷爷来了?”
其实她在做出替家歆英勇赴婚这个决定以后,就开始全方面探索关于纪则渊的消息。
好在他招媒体喜欢,不少娱记写他的总总。
倒也有不少公众号喜欢把他的名字放在标题,祝粥无聊的时候一篇篇全部翻看了,那些个公众号无端一边慨叹这个男人俊美如斯,长了一副好皮囊,一边又捶胸顿足悲愤恨自己不能温暖纪则渊那颗从小受冷落的心。
“纪爷爷我没什么很深的印象,不过我到时候记得他很凶,就连我表姐那种人精,也常常在纪爷爷那吃瘪,被他瞪一眼就眼泪掉个不停。”
老顽固啊,祝粥头疼,她怎么身边到哪儿都是这种很凶的糟老头子。
见祝粥那头半天没说话,任家歆体贴的主动请缨。
“要不,我干脆惹那个爷爷生气算了……”任家歆有些沮丧道,“这样就不用嫁过去了,也不用连累你。”
祝粥扶额,深表无奈,“我哥怎么喜欢你这么个傻白甜。就算你去了刻意惹了那个纪爷爷不高兴,他一气之下不同意,但毕竟你是纪老爷点名看中了,这纪家也是纪老爷一人独大,他要是硬要你嫁过去你爹还有不让你嫁的理?再说,就算这门亲事真的黄了,你以为你爹就会这样善罢甘休?这次是纪家,下次又是哪家?再下次我可就没这个机会帮你了。”
“还有啊,”祝粥指出她话中的错误来,“什么叫连累我,你是不是还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我?”
“都让你不要这么想了,”她叹出一口气来,“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爸妈早就离婚了,在我哥生病的第二年,两个人就掰了。只不过是瞒着我哥,也顺道瞒着我,两个人交替去医院,见了面话都不说,他俩还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
“所以啊,我爸妈他们现在各自有各自新的家庭了,我反正也是一个人,没有我哥,我觉得这儿也没什么意义。”
电话那头像是陷入沉默一般,好一阵,任家歆才再发出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应付?我听我爹的意思,那个老头怕不是很好对付。”
祝粥倒是无所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长这么大,还真没什么事儿是我怕的。”
除了领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蹲在急诊室门外,血液似乎被冻住似的,无法流动。浑身上下一片冰凉,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她怕门一打开,她的哥哥就离她远去了。
“你银行卡里,钱多吗?”末了,她问了句。
任家歆虽不解,却老实回答,语气很诚恳,“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你要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
祝粥乐了,“说你是傻白甜还真是傻白甜,你爹不是在你和他断绝联系这段时间一直给你汇钱吗?你看看,有多少。”
任家歆这才哦哦哦,恍然大悟一般。
“我数数啊,这是……123456…嗯……很多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