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
“我们觐见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只需要行抚胸礼。”
师父似乎有事要忙,于是让朔风带我进宫。在去皇宫的路上,朔风一直在耐心地跟我说进宫的注意事项。
“抚胸礼?”我一脸纠结,“这是什么猥琐的名字?”
朔风看了我一眼,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左胸口的位置:“手就是这样放,然后微微低头就可以了。”
我模仿着他的动作做了一遍:“这样吗?”感觉像欧洲的邀请礼。
“是的。”朔风点了点头。
“我们为什么不用行跪拜礼呢?”我好奇地问道。
朔风撇了撇嘴:“因为我们是国师的同门呗,就给我们这个特权了。”
“那看来还要感谢国师大人啦。”我笑眯眯地说道。
朔风不爽地哼了一声:“嘁,皇族的走狗。”
我原本以为朔风只是因为某些事而讨厌司空泽,现在看来他是讨厌整个皇族。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皇族?”
朔风神色冷漠:“压榨普通百姓,放任贪官污吏,所谓自称天子高高在上的皇族,不过是一些只会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腐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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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玄武门时,已经有几个小太监在门口等着了。
我和朔风刚准备随他们进去,突然门口的守卫拦住了我们,看着朔风手里拿的剑:“请交出武器。”
朔风冷冷地看着他:“吾剑即命,不可离身,恕难从命。”
“那你们不能进去。”
朔风冷笑一声:“无妨,本来就是太后求我们来治病的,这种求人的态度,不治也罢。”然后转身看向我,“小白芷,我们回去吧。”
“呦,原来国师举荐的就是你们两个小不点?”守卫嘲笑地看着我,“还带这个小娘子,怕不是要献给帝君吧?就这姿色顶多就做个宫女,让我们禁军快活快活……”
“当——”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朔风瞬间就出现在那个守卫面前,手中的剑一挑,守卫手上的剑瞬间飞了出去,又一脚踹在守卫的小腿上,守卫腿一软跪了下去。
朔风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道、歉。”
跪在地上的守卫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朔风一脚踩在他的手上,我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旁边的卫兵看到立刻都围了过来。
“朔风!”我急忙喊道。
朔风不理我,冲着跪在地上的守卫喊到:“道歉!”
“怎么?我是萧将军的侄子萧雨。你还敢在宫门口杀了我不成?”守卫疼的龇牙咧嘴,又冲着旁边的卫兵们喊到:“你们快去叫萧将军!”
朔风看着他,突然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剑:“你以为我不敢吗?”
“朔风,算了,我们走吧。”
虽然朔风剑未出鞘,但此刻他正在气头上,若是刺下,那萧雨是必死无疑了。他说他是萧将军的侄子,虽然我不知道萧将军是什么人物,但看那个萧雨底气十足的样子似乎来头不小,我可不希望朔风因为一时冲动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你要是敢动我,萧将军会把你压入刑部大牢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我被这个不怕死的萧雨气的快吐血了。
“刑部大牢?”朔风好笑地看着他,“我还没去过呢,正好进去参观参观。”
“何事喧闹?”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周围的卫兵连忙跪下:“参见靖王殿下。”
靖王?司空泽?
我回头,就见司空泽手拿折扇,笑盈盈地看着我:“白芷姑娘,这么巧?”
我朝他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朔风的方向。
司空泽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雨,一脸惊讶:“这不是萧将军的侄子吗?大冬天的跪在地上不冷吗?”
萧雨连忙朝司空泽磕头:“靖王殿下救我啊!”
司空泽又看向朔风:“朔风公子,这是何意?”
“不关你的事。”朔风头也不回。
司空泽又看向我:“怎么回事?”
“那个守卫刚刚骂了我几句,然后朔风就让他道歉。哎,朔风太冲动了……”我无奈地摇摇头。
“萧将军到。”
几个卫兵簇拥着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萧将军抽出剑直指朔风:“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侄儿,我饶你不死。”
“萧将军。”司空泽笑着看着萧将军,“先把剑收起来吧,万一伤了你的侄儿就不好了。”
萧将军立刻收起剑行礼:“臣眼拙,救侄心切,竟忘了给靖王殿下行礼,请殿下恕罪。只是,这刺客……”
“追命。”
司空泽轻轻一挥折扇,追命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移到了朔风的身后,下一秒,朔风就被追命拉到了一旁,朔风挣扎了几下瞪着追命,追命神色淡然:“别动了。”
萧将军连忙上前去扶自己的侄子:“还不快谢过靖王殿下?”
萧雨连忙磕了几个头:“谢靖王殿下,谢靖王殿下。”
“萧将军不必多礼。”司空泽轻笑着摇摇头,“不过萧将军,你的侄儿确实缺乏管教。”
萧将军朝司空泽行了一礼:“臣回去定好好管教。”
司空泽打开折扇扇了扇,笑意盎然:“不如让令侄去我府上喝喝茶,正好我府上也有太医可为令侄治病。”
萧将军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末将不敢叨扰靖王殿下。”
“哦?”司空泽挑眉,“萧将军是不想给本王这个面子了?还是说,本王请不动你们?”
萧将军连忙解释:“靖王殿下莫要责怪,令侄年轻无知,若有冲撞了殿下之处,萧某当严加管教,改日去靖王府亲自登门谢罪。”
司空泽笑容满面:“怎么?本王请令侄去府上喝茶就这么难吗?”而后朝追命一扬折扇,“追命,让人带萧雨公子回靖王府。”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将军,“萧将军不必远送,喝完茶自会让人送萧公子回府的。”
萧将军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哽咽:“谢靖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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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你也太冲动了。”我叹了口气,“要不是刚刚司空泽也在,指不定那个萧将军要对你怎么样呢。”
“我又不怕他。”朔风不服气道,“而且是他侮辱你在先。”
我气得拍了一下他的头:“你是不怕他,那外面还有云伯呢,你走了他们为难云伯怎么办?你要考虑一下其他人啊。”
朔风突然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才闷闷地开口:“我知道了。”
见状我也不好再数落他了,于是岔开话题:“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刚刚司空泽请萧雨去府上喝茶,为什么萧将军再三推辞,感觉不太愿意?正常来说不应该感到荣幸吗?”
朔风看了我一眼:“在司空泽请萧雨去靖王府时,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什么?”
朔风摸了摸我的头,看向别处:“你还是别好奇了,不是什么好事。”
我冲着朔风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白芷姑娘,太后传你进去。”太后寝宫里出来了一个的小太监传话,“朔风公子请稍等,会有宫人领你去偏殿休息。”
朔风看着我:“别怕,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就叫我。”
我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随小太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