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朔风在御花园里闲逛,到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太后那里。
太后召我来看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从一开始太后根本就不信任我的医术,还特意对外宣传自己得的是风寒,并且和我见面时装病。在我点破后,太后又让我进一步诊断,我和张太医诊断结果不一,况且据刚才白无常又跟我说,太后这个病已经小半年了,由于治疗不当已经病入膏肓,太后明知张太医治中风的方法一直没有气色,却没有想采纳我观点的意思,这到底是为何?
如果是太后和国师不和,太后一开始装病想测试我的医术,如果我诊断错了能让国师颜面扫地,这倒是能说得通。
但是我通过了测试,太后却不愿采纳我的诊断,也就是说,无论我这次的诊断是什么,太后仍会用太医院原本的药方治病,我的诊断其实是可有可无的,那太后为何要同意国师召我来看病呢?这是最让我匪夷所思的地方。
“小白芷,你在想什么啊?”朔风伸出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从刚才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
我想了一会,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太后和国师不和吗?”
朔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帝君挺器重国师的。”
如果太后不喜欢帝君宠爱的某位妃子,这我倒是能相信。但是国师是个男的啊,总不可能国师把帝君掰弯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然后太后觉得国师蓝颜祸水……
“你在想什么啊?表情好可怕。”朔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干咳一声:“没事没事。”
“你想见国师大人吗?”朔风突然问我。
“啊?”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朔风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很关心国师的事情。”
“我不是关心国师,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毕竟我也没见过他……”我原本想解释的,但是总感觉越解释越奇怪。
“我带你去吧。”朔风摸了摸我的头。
朔风带着我在御花园绕来绕去,说实话,如果没有朔风带路,我自己在这里肯定会迷路的。
在一个拐弯处我看到了有一些石桌石凳,桌子上摆着一些木雕,这些木雕都隐隐散发着香气。
“这是沉香木的味道。”我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沉香木虽然说是贵比黄金,但皇家有这些东西就不太稀奇了。
石桌上还有不少木屑和未雕刻的沉香木,看来是有人在这做木雕的。
我走近拿起桌上的一个八角形的木盒,木盒上雕刻着漂亮的牡丹花纹,周身还有像藤蔓一样的暗纹。
“怎么了?”朔风看着我手上的盒子。
“这个做的好精致啊。”我翻看木盒,里面有一个圆形的凹槽,看起来应该是用来装胭脂之类的东西的。
“这样未经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礼貌吧?”突然有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把木盒放回桌上,转身看着眼前的人。
是一位华服青年,长得和司空泽有几分相似,却更年轻些,又是在后宫这里,应该是皇子之类的吧。
“参见太子殿下。”朔风对他行了一礼。
“免礼。”太子看向我,“这位是?”
“她是我的师妹。”朔风回答道。
“白芷吗?”太子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国师推荐的那个神医?”
我行了一礼:“白芷不敢当神医之名。”
太子绕过我,走到石桌前,拿起我刚才看的八角木盒:“你喜欢这个?送你了。”
“这都是殿下做的?”我有些惊讶地接过木盒。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太子似乎并不想与我们多聊,拿出一把小刻刀,坐在桌前准备雕刻,抬头看了我们俩一眼“还有事?”
朔风行了一礼:“我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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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御花园又走了许久,忽见一座白色的神殿矗立在眼前。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建筑。
皇宫内的建筑都是以金色和红色为主,而这座神殿就像是一幅彩色画中没涂色的部分。
“静安神殿。”朔风神色如常地看着眼前的神殿,“国师在这里。”
朔风上前准备扣门,突然有人伸出手拦住了他:“国师今日不便见客。”
刚刚这里明明没有人啊?
我看向拦住朔风的人,只见此人面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身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锦衣,背后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弓,肩上站着一只像鹰一样的灰白色的鸟类。
这什么打扮?我一脸奇怪地看向朔风。
“这是赤影。”朔风向我介绍道,“神殿的守卫。”然后又对赤影说,“这是我师妹白芷。”
赤影向我点了一下头。
“既然国师今日不方便,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吧。”我对朔风说道。
朔风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让他们进来吧。”神殿里突然传出声音。
赤影闻言推开殿门,向我们做了个请的姿势:“国师有请。”
我和朔风走进了神殿。入眼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殿正中是一尊神像,我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什么神。一位白衣白发的男子站在神像下方。
“参见国师。”朔风对着他行了一礼。
国师摇摇头:“不必多礼。”
待我看清了国师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我本以为国师应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前的人虽然一头白色,但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而且和莫逍遥长得有几分相似。
国师领我们到了偏殿,示意我们落座。
“太后的病如何?”国师问道。
“回国师大人,据我的初步诊断太后得的是饮邪,而太医院那边说是中风。”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国师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药方。”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太后似乎并不信我的医术,她还是打算采用太医院的治疗。”
“不必担心,三天后,太后会请你回诊的。”国师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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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我拿着刚刚太子送给我的小木盒子翻来覆去地看着:“做工确实不错。”
朔风看了我手上的盒子一眼说道:“他生错了人家,若是生在木匠家必成大器。”
“怎么说?”我好奇地看着朔风。
朔风撇了撇嘴:“太子天天钻研雕刻木头,不理政务,他倒更适合去做木匠。”
“那他这样难道不怕废太子吗?”若是太子荒淫无度理应可以废了,然后重立新太子,“莫非他是长子?”
朔风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三皇子。大皇子在某次秋猎中马匹受惊,不幸摔断了腿,从此闭门不出;二皇子十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从此痴呆不能言语。”
“那四皇子五皇子什么的呢?”
“只有三位皇子。准确来说,只有三位皇子活着。”朔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后宫有嫔妃怀了男孩就会小产或是滑胎,女孩倒是基本上无事。”
“莫不是其他妃子从中作梗?”
朔风摇了摇头:“不是,帝君曾派御林军守卫怀胎的嫔妃的寝宫,每日餐食都由太医院亲自检验,却还是莫名流产。”
“照这么说应该就是闹鬼了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国师说这是天意,所以东耀国的太子也就只能是三皇子了。”朔风摸了摸我的头,“不管太子是谁对我们来说都一样,我们是江湖人士又不参与朝政。”
“说的也对。”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