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忽然回过神,发现发生了什么,惊慌无比,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将自己掩藏起来,他瑟瑟发抖,朋友死前的惨状还在自己眼前。
他觉得是自己杀死了朋友,但据后续调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出现在天台的一切都被抹去了,他自己对那段记忆也是模模糊糊,不敢肯定的。
周末陈杰提心吊胆的回到家,父母依旧很忙,只有阿姨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安慰了他。他只能保守着这个秘密,让它烂在心底。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对劲,有些事情开始失控,他的身体也不由他自己掌控。下一个会是谁?他不知道。
他不想去学校,他害怕,但这份害怕无人诉说。周一他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学校,天台被封住了,学校初步断定他朋友是贪玩上天台,失足落下。
傍晚的自习室,陆陆续续聚满了人,高三了,学习便的十分紧迫,无论多晚大家似乎都不愿离开。陈杰在自习室待到十二点多,觉得精神恍惚,便要出去透口气。
这时候他迷惘的在校园里走着,忽然一个学生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他一把抓住那个学生,然后盯住对方的眼镜。
对方先是被他眼中骇人的戾气给吓住,而后便像被催眠一样跟着他离开,被封锁的天台,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当晚听到惨叫的老师都觉得心惊,又是那栋楼,那个天台,而且那里已经被用铁链子锁死,居然还有人能上去。
陈杰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宿舍的。舍友开始添油加醋的描述这个诡异的故事,那栋楼闹鬼似乎变得合乎常理。
陈杰不由打了个冷颤,所有的事情都在脱离轨道。他惹上了不该惹得东西。
似乎有股力量在借他的手杀人,陈杰似乎听到耳边有声音在笑,他堵住耳朵,那声音依旧在,纠缠,无止境的纠缠。陈杰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室友都奇怪他的反常,最近沉默寡言,听到死亡的八卦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这可能跟他的好友也死了有关。
陈杰觉得压力很大,他越来越频繁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他用美工刀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没有用,只会让人觉得他越来越奇怪。
他被介绍给心理老师,给他心理疏导,当他坐在那间屋子里时,他没有觉得舒缓,反而觉得压力更大,如果老师知道所有死者都跟他脱不开关系,死前都跟他有联系,他该怎么办?他会被当成凶手抓起来么?虽然杀死他们不是他的本意,但这么离奇的事情谁会相信。
还是说那些幻听根本是他的幻觉,他根本就是人格分裂。想着他的脑子又开始混沌,他忽然抬头盯住心理老师的眼睛,心理老师竟猛然觉得脊背发凉,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住了。
心理老师尝试跟陈杰交流,陈杰没有理会她,而是笑了起来,那笑声,心理老师觉得此生不想再听到第二回,这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求生欲让心理老师站起身来,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然而没有用,她听见陈杰缓缓的说:“你想去天台看看他们死的地方么?”
心理老师本能要退缩、摇头。但身体却跟实际背道而驰,她迈出了脚步,往天台的方向走去,陈杰低着头跟着她。
对于两人在校园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心理老师总是会用许多方法,让学生走出困境,包括去事发地点,让他直面自己的恐惧。然而没有人知道现在恐惧的是心理老师。
到了天台,心理老师跟陈杰都坐在边沿,陈杰晃着腿,而后看向远方,说:“你看人类多么渺小脆弱。”
心理老师点点头,她所学过的一切心理策略,在此刻都派不上用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恐惧的眼泪慢慢从她眼角滑下,她害怕的哭了起来。
陈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说:“真没用,你不是学心理的么?为什么不能调节自己的心理?”
陈杰依旧晃着腿,看着远处,心理老师的恐惧跟他的闲适行程了鲜明对比。陈杰沉默了许久说:“吵死了,哭哭啼啼,让你感受下飞翔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心理老师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向楼下坠去,她来不及喊救命,便沉沉的砸在学校坚硬的水泥地上。血像从她身体底下绽开的花一般蔓延开来。
陈杰垂头看着这一幕,心底没有起伏,没多久他的老熟人便来了,那个血妖,带着蠢蠢的地狱犬。
陈杰勾了勾嘴角,他没有带走这几个坠楼者的灵魂,他查不出来异常。陈杰又看了会儿,银敏锐的抬头望向陈杰的方向,但他已经从那里消失了。
陈杰做了一晚上噩梦,他不知道他的全家团聚的愿望居然变成别人死亡的深渊。他不知道谁还会死,他只能绝望的在噩梦中翻滚。
黑雾吞噬了陈杰和他家人的灵魂,它低沉嘶哑的说:“这不是让你们团聚了么。”黑雾心满意足的离开,他还需要许多许多灵魂,他被束缚着,不能挣脱,他需要足够大的力量,恢复它曾经的光辉。
银赶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对方太狡猾,他本应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方不是简单的角色。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在哪儿出现,带来怎样的死亡。
银回地府去了,他需要知道那些被黑白无常带走的灵魂,能给他提供什么样的线索。但很遗憾,那些灵魂都没有记忆,只有死前看见的人的样子,那是最后一个死者,陈杰。这毫无用处。
银只能再回到城市中寻找,他也尝试联系这个城市别的血妖,但他们追踪的都是一般的鬼,没有什么特别的。
银觉得自己陷入一团迷雾中,他回到住所,古一仍旧躺着沉睡,但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似乎有股力量在他身体里涌动。
看着他的地狱犬依旧不愿靠近他,十分排斥他,银觉得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许多没有解开的谜团,还有一直躺着的古一。红跟白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他没有时间伤春悲秋,追踪到血迹的地狱犬已经开始引导他,去寻找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