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染只觉得浑身一轻,终于她可以结束这段黑暗的岁月,重新开启她的人生。
“你!”圣殿主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素染,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似的,低沉道,“别胡闹。”
“我本是西楚秦家的女儿,又岂会是东酋国的圣女,这不是胡闹是事实。”秦素染平缓的道,“不过我也有一事所求。”
“你说。”夏虬见秦素染将一切都道了出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是她抵死不认,拼着圣殿的能耐,一时谁也不会有半分办法,如今她自己道来,倒是省下不少麻烦。
“我需要陛下,殿主答应我,永世不再追究我的罪责,另外需赐金送我回西楚。”秦素染知道若是不能光荣而归故里,怕自己在秦家的地位又会岌岌可危。
“这些年,你为东酋确实做了良多,寡人允了。”夏虬眉目舒展,爽快的应道。
莫鸢在一侧将这一切听的分明,却总觉得桩桩件件事情都透着古怪。最明显的便是秦素染的举动,放弃圣女之位,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眼下她并不看的清楚。
秦素染得了允诺,起身谢过,笑着揭开脸上的面纱,道,“从此我也不必再面纱示人,这对我而言也算是一种恩赐吧!”
圣殿主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心下却不是滋味,起身告退,道,“臣只感不适,需先行告退。臣恭贺陛下寻回小公主,寻回圣女!”
夏虬心下畅快,随意摆手道,“下去吧。”
圣殿主经过莫鸢身侧,饱含深意的看来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
秦素染快马疾行,迅速的赶回了闫容所在的别府
“容!”秦素染灿烂的笑着,小跑着冲了过去,从背后抱住闫容道,“我自由了。”
闫容抽身离开她的怀里,道,“恭喜你。”
“你好像不替我开心?”秦素染转而站在闫容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道,“难道你是在怪我?”
“我没有。”闫容扯出一个笑容,道,
“容,如今我只有你了。”秦素染望着闫容深情道,“你能不能别抛下我?”
闫容看着她的眼睛,想起儿时那个笑容明媚的小姑娘,想起最初她救下他的模样,点头道,“好!”
秦素染恢复了笑颜,道,“此去西楚路途遥远,我们也得早做准备,我先回去,明天我们便启程好吗?”
“好。”闫容应下。
是夜月明星稀
莫鸢背靠在窗台,攀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稀疏的月光,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想念曾经无忧的日子,想念在鸢尾花深处的那座小院子。
如今恢复了圣女的身份,但她心底却没有窃喜,反而觉得这是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自己的肩头。
而且那个位于圣殿下的那间暗示,那一道道的鞭刑,无不在提醒着她,这个圣女并没有那么容易。
“睡了吗?”夏晴端着一碗甜汤走了过来,敲门道。
莫鸢匆匆跃下窗台,开门道,“母亲。”
夏晴轻笑着走进屋子,将甜汤放在桌案上,道,“来把这甜汤喝了,晚上瞧你吃的不多,现在应该也饿了。”
莫鸢应下,端起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里面满满的是从未体会过的母亲的心意。
“夜里凉,这窗还是关上好。”夏晴瞧见开着的窗,忙上前将它合上,道,“别着了凉,误了后日的祭神大典可就遭了。”
“那可是你第一次以圣女的身份参加的祭奠,也是你在百姓中树立形象的必要一步,可不要懈怠了。”夏晴摸着莫鸢的发髻,笑道。
“母亲,圣殿对于东酋到底意味着什么?”莫鸢压不住心底的疑惑,问道。
“圣殿,是东酋国的护国支柱,也是百姓的精神信仰。”夏晴柔声道。
“可是母亲,我并不这样认为,在我看来,现在的圣殿更像是东酋国的毒瘤。”莫鸢凝声道,“这所谓的信仰,渐渐变成了民众对于殿主的无上信任,这对于皇权,对于东酋并不是好事。”
“哎。”夏晴何尝不曾明白,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东酋内忧外患,实在不知该如何往下走。若是此时揭破圣殿的真面容,怕死东酋的一半都将陷入混乱之中。”
“所以母亲与陛下思虑再三,决定送你去当圣女。因为只有这样,圣殿的一半裁决权,一半的威信将与皇权密不可分。你可明白?”
莫鸢明白,她道,“我会尽我所能,改变这一切。”
“祭神大典的事宜,明日你去问素染,她最清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素染本质上其实是个号孩子。”夏晴看着莫鸢的眼睛道,“这些年也是她的存在宽慰了我思念你的内心。”
“好。”莫鸢点头应下,将头靠在夏晴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撒娇道,“母亲,多陪陪我,好不好?”
夏晴应下,窗外月色如水,窗内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