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云梦泽酒楼里,比平日里更喧闹了些。
“宋少爷,您请。鸾欲花可是这云梦泽的招牌。”陈守成一边狗腿地给那位宋少爷斟酒,一边说着,“还有那个碎玉姑娘,可是云梦泽弹琴弹的最好的一个。”
宋允玟举着酒杯,侧头瞥了一眼珠帘后弹琴的碎玉,眼睛就像黏在碎玉身上似的,笑眯眯地喝了杯里的酒,拿着酒杯,又拎起桌上的酒壶就朝碎玉走了过去。
碎玉见过不少见色起意的客人,很快站起来退到一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宋公子。”
“小美人,爷请你喝一杯。”说着,宋允玟倒了一杯酒,递到碎玉面前。
碎玉看了眼外面,除了那个陈家公子,还有四五个宋允玟带来的小厮。碎玉心里想了一下,迅速伸手捏住了杯口,没有给宋允玟反应的机会,便从他手里拿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宋允玟动了动空落落的手,有些不高兴。
“多谢公子,碎玉一曲已完,就不打扰公子们谈话,先下去了。”说着,碎玉便要往外走。
宋允玟将手中酒壶一扔,便要去抓碎玉,却被碎玉轻轻一躲就躲开了。
“急什么,你长的这么美,爷可想得紧。”宋允玟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小厮使眼色,几个小厮领会了意思,将碎玉团团围住。
宋允玟的父亲是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宋家老太君视他为眼珠子。碎玉不敢直接动手,只能悄悄攥紧手心。
此时,顶楼处。
“东家,碎玉那边好像出事了。”一个仆人敲了敲门,说道。
傅君欢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放下了手上的眉黛,理了理衣服,推开了门。
“带我过去。”
傅君欢他们赶到时,碎玉正被宋允玟压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早被掀掉在地上了,碎玉死死攥着手,也不敢打他。
傅君欢直接命人开打,几个小厮和那个陈守成被打的晕了过去。宋允玟挨了几下,被两个人摁着趴在地上,嘴里却一直在骂。
“你敢打爷,你知不知道爷是谁。你信不信爷明天就叫我爹来,把你这里抄了。”
“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只是,你似乎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这云梦泽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这是行里人都知道的规矩。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子,能如何?”傅君欢坐在椅子上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细细地看着。
她站起身来,踩着宋允玟的头发,对身后的碎玉说,“玉儿,过来,把他的头发给我剃了。”
“是。”碎玉接过匕首,便真的剃起了宋允玟的头发。
“贱人,你敢动我,我让你不得好死。”
宋允玟不停地叫骂,用力想要挣脱那两人的束缚,却被摁得死死的,只有头能动一动,所以碎玉剃的并不顺利,划了好几个口子。
傅君欢看了两眼,走到一边,看着装昏的陈守成,说道:“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傅君欢蹲下去,伸手摸上陈守成的脸,继续说道,“不然的话,你这条命,我可就保不住了。”
“知,知道了。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一个字我也不说。”陈守成连忙表态。
“真乖。”傅君欢又摸了几下他的脸,便叫人把他打晕送走了。
“东家,剃好了。”碎玉已经将匕首擦干净,递还给傅君欢,“东家,接下来做什么。”
“给宋家送回去吧,顺便把这封信交给宋尚书。”傅君欢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到碎玉手里。
做好一切后,傅君欢回了屋
“你怎的能做到如此绝情,即便是块石头,这么久也该是捂热了。”
“四皇子还是离奴婢远一些的好,奴婢一介罪臣之女,招惹上奴婢,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忍得了他们对我的唾骂厌弃,可我受不了他们那般侮辱你,我觉得,你总是受不住的。”
“没什么受不得的,奴婢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娇贵了。”
“他为你如此,你竟不知?”
“他便是把心刨出来,也与我无关。”
“你这个女人,怎的这么冷血,你害他至此,你竟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他是你的丈夫,你该去管管他,而不是同我多言。”
“你素来是个心思敏感的,现下你这般不冷静,我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你若不想同我说话,我就坐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想听我说了,我便全都告诉你。”
“让小川把他们解决掉?”
“还是算了,谢家本来就是个烂摊子,你大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给他惹事了。”
“欢儿,”谢如琢拉过她的手,语气里是浓浓的歉意,“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对了,师父来信了,说他找到那味药了,正在从西凉往回赶,应该再过半月就能抵达棘州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
“嗯,这边的局才开始,不会那么快,来得及。”
“阿琢,师父只有五成把握,你怕不怕?”
“你陪着我,我自然不怕。”
“过几日,我便去见一见那位凌王,看他是不是真的配坐上那个位子。”
“你放心,若他不配,我第一个杀了他。”
“祖父一生为国为民,父亲也光明磊落,我不能丢了他们的脸。”
“谢公子,我……”
“陆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