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卿语心里一暖,真是个好人。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出。
任卿语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一下饭菜的味道,自己这个小可怜竟飞机餐都吃出幸福感了。偷瞄了一下旁边的梁先生,帅哥果然看不够、比好多合作过的男明星都帅呐。
任卿语闭上眼,设想怎么做范家铭的工作。李安予说这位只有一成的几率可以请到,然后表达了对任卿语工作能力的充分肯定。任卿语骑虎难下,不成功便成仁。
驾驶舱内,机长双目圆睁,眉头紧锁死死地捏着操作柄。年轻的副驾驶已是满头冒汗。
“694号694号,你前方有个气旋正在形成。”塔台传来信号。
机长回道:“我是694号,我的气象雷达也检测道了。我申请左偏30海里换飞。”
“收到694号,注意安全。”
机体突然大幅度倾斜,猛烈的晃动。乘务长匆忙向机舱跑去,其他空姐四处走动安抚:“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正在控制机体,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
这是任卿语二十五年来第一次遇到飞行事故,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捏住安全带。梁嘉述皱了皱眉头,望向窗外,黑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打在机窗上,应该是遇到了暴风雨。
“694、694 暴风雨范围太大,建议立即返航。重复,立即返航。”机窗外一片晦暗,塔台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返航太困难了,只能迫降,小王,地面状况怎么样。”机长将自动飞行切换成人工操作。
“开阔草场,不知是否有人类活动。”副驾驶答道。机体剧烈的摇动着。
“694、694,我检测不到你的雷达信号,请报......哔哔哔......”信号断了。
“给我接广播。哔~各位旅客,我们遇到暴风雨,准备紧急迫降,请大家不要慌张,听从乘务人员的安排。我们一定尽全力保证大家的安全。”
离风暴眼越来越近,机长一咬牙,将机身向下倾斜七十度,猛地俯冲。
“碰,”一空姐没站稳摔了下去从头等舱滑倒了经济舱。
“啊。”任卿语忍不住呼了出来。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拉上了她的右手:“不要叫,会引起恐慌。害怕就握紧我的手。”梁嘉述目光平静,望着任卿语坚定地说:“相信我,不会有事。”
任卿语望着平静的眸子,似有一股力量从掌心传来。点点头深呼吸,是祸躲不过。
或许是命不应绝此,飞机成功迫降到了某个小岛的草地上,机体损伤难以起飞但不会发生爆炸,实属不幸中的万幸了。所有人都走出了飞机,无人受伤,只有几个受惊晕过去了。有抢救人的、有相拥而泣的、有沉默着一言不发的。
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任卿语与梁嘉述倚靠在飞机上,海浪卷起拍打在岸边,夕阳西下海水染上橘黄。“偏一点我们就可以去见龙王了。”任卿语轻轻地说。
梁嘉述查看了一下手机:“信号还有,救援队伍再快也要后天了。”
“呜~”任卿语哆嗦了一下,好冷。搓搓手。梁嘉述见状要脱外套。“别!”任卿语按住他。从脚边的行李箱翻出大衣,冲梁嘉述笑笑:“我带衣服了,你也会冻坏的。我看你行李好少,衣服不够我还带了毯子我拿出来给你呀。”说着就扯出一条有人高的卡其色羊毛毯塞到梁嘉述怀里。
梁嘉述抱着任卿语沉甸甸的好意:“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大的毯子,你一小姑娘拿着不重吗。”
任卿语晃晃食指:“第一,这毯子是我妈妈织给我的,我想着异国他乡盖着睡多少有些家里的感觉。第二,你可别小瞧母胎单生的女人,只要不离谱,男人可以做的我们照样能做。”
“我都想为你鼓掌了,够励志。”梁嘉述勾勾唇角,将毯子披在身上,虽然他并不冷。
“过奖过奖。”任卿语抱拳。
“各位乘客,我们已经与总部取得联系,救援队伍大约会在大后天晚上到达。飞机已经多处损坏不适宜过夜。幸运的是,山下有一镇子,大家可以自行安排住处,大后天下午四点我们按时在此处集合。感谢慷慨的镇长,镇上居民的家也将向大家开放。”机长举起旁边一白发老人的手,老人点点头笑的慈善。一片掌声和欢呼。
乘客们在镇长的带领下向小镇出发。任卿语和梁嘉述走在队伍的后面,缘分啊,自己竟然与这个见面不过几小时的男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算是朋友了吗?
“怎么了。”梁嘉述接起电话。
“梁先生,情况我们已经明白了。检测到了您的GPS定位,现在需要派飞机来接您吗?夫人十分担心您。”
“我很好,和她报个平安。”梁嘉述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好奇地东张西望的人开口:“不用了,就当放松一下吧。”
“是的。请您注意安全。”梁嘉述挂断电话。
“我要窒息了。”任卿语揉了揉鼻子:“北京人怎么经得住这么干净的空气,快快、让我吸一口雾霾缓缓。”梁先生,我真得很佩服您,出事时我看不到你严重的慌张。”
梁嘉述眼神暗了暗:“令人恐惧的事我经历的多了,自然不会慌张了。”
任卿语沉默了一会,摇了摇梁嘉述的手臂,冲他眨眨眼:“跟我来好吗,带你看个地方。”梁嘉述点点头,任由任卿语拉着自己向树林里钻去。
泥巴湿润踩起来软软的,树木渐渐消失,一大片五颜六色迎面而来,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哇~”任卿语开心的叫了一声,跑进花丛中连转了几个圈,冲梁嘉述笑道:“在山顶上俯视看到这里的绿色少了一片,下上山是听到这里有水声。哈哈果然有美景呀。”任卿语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与自在了,伸开双臂仰起头闭上眼。
梁嘉述不禁也勾起唇角,静静地看着花丛中的人。
半晌。
“走吧,一会和大家走散了。”梁嘉述终开口。
“好,话说你怎么一直站那里。”任卿语飞快跑过去。
“可远观不可亵玩。”梁嘉述看着任卿语淡淡说。
“噗,哈哈,你和我拽什么文采。告诉你我可是得过、我去!有陷阱!”过于开心的某人一脚踩进了一个大坑,与大地来了个全方位亲密接触。腿好痛,手臂怕是划到地上的石块了不知道有没有流血,先把脸从泥里抬出。任卿语如是计划。
“不求我扶你一把吗?”悠闲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不用,萍水相逢,梁先生帮我是好意,不帮是人情自然。总归是我出了丑。嘿嘿。”手臂果然出血了,任卿语有些尴尬,自己也是真够蠢的。在漫长的单生生涯中好不容易遇上帅哥,刚见面就出个大洋像。哎,脱单不易啊。
梁嘉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箱:“手伸过来。”
“咦,哈哈梁先生你是哆啦a梦吗。实在感谢啊。咦~痛,啊~轻点大哥。”
“伤口上的泥土要清洗干净,忍一下。”
梁嘉述拍拍手,站起身:“还能走吗。”
“可以的。”任卿语摇摇晃晃地站起:“你先走我在后面慢慢跟着,快去吧,一会找不到其他人了。”
真是倔强,梁嘉述心里说。“我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