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特殊时期法令的颁布,即使是殖民地状况也不是很好,到处乱哄哄的。工地上一片光秃,只有几所巨大的矿,矿口附近是犯人们的营地,破破烂烂的搭着一些架子,为数不多的高楼也是专门为负责生产监督的机械人建的。
囚徒们被人从船上赶下来,有机械人在等着领人。白陆和王哥他们缩在队伍末,快分到这里的时候,匆匆赶来一个机械人,手一挥叫所有剩下的犯人都跟它走。
白陆眯着眼睛,收留他们的机械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跟着人群出来,来到一处生产地,为首的机械人让他们解散自己找住处,犯人哄闹着四散开。白陆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一回头是赵小天。
“跟我过来”他打着手势,指了指一间临时搭建的破帐篷。两个人前后脚走到帐篷后。有个机械人在那里等着,是方舟!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方舟看了眼白陆,和赵小天打招呼“这单借了多少?”
“没,队长的单子,我哪能知道收了多少。”两个人互相换了烟,蹲在角落抽起来。
“大角星还没有被感染者吗?”赵小天问它,
“有,它们把人都关在南边了,那里是老城区,你们没事不要往内边去。”方舟没有抽,只是把烟点燃放在鼻子边上轻嗅着。
“现在不能离开吗?”白陆出声问他们,自己到现在都还稀里糊涂的。
蹲在地下的两人抬头看她,“短期内没有船离开,你们得待一阵子。”总结完,方舟把烟头踩在脚底下,动作熟练的不像一个机械人。“我也没有地方安排你俩,大角星除了机械人就是犯人,先混在刚过来的人里吧。”
赵小天也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冲它点点头,两个人又原路回去。
营地里,王哥已经带着手下的小弟找好了住的地方,几块破布堆成的架子。白陆看见赵小天掏出一块腕表给他。他笑呵呵的收下,指了指棚子里的一角,算是给他俩住的地方。
等人回来,白陆偷偷问他“你身上哪儿藏的东西?”她是真的好奇,来这里之前至少扒了两层皮,他身上居然还有东西。
赵小天没吱声,拍了拍她的口袋,“偷的?”她差点惊呼出来。这小子居然敢直接在狱卒身上顺东西,不过他这手也是厉害。
在外头胡乱翻了两件破衣服铺在地上,又找了几根麻绳绑在架子上,白陆用发丝绑了几块碎金属片,然后在绳子拐角处不起眼的地方坠了一排。这算是个简易的警报系统,一旦有人靠近金属片就会互相碰撞发出声音,防止棚内有人晚上图谋不轨。赵小天全程蹲在一边看着,最后告诉她不必这么做。
“为什么?”
“我晚上会守夜的。”他说,“请不要质疑一个狙击手的警觉性。”
狙击手?白陆上下打探他一遍,最近她看人总是习惯和内段记忆进行比较。显然,眼前这个赵小天和内个满脸通红的少年完全不同,他圆滑,会和监狱里的老大攀关系,他做事老辣,能从狱卒身上偷到东西。他不再是青涩的赵小天,他甚至成了一名雇佣兵。
白陆的脑子有些混乱,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拿过去的记忆衡量一个人,但是为什么感染之前素未谋面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幻想中?
“最终你要把我送到哪?”她问他,
“队长那里。”
“不是大熊座吗?是白耀下的单吧。”
“不,任务只是负责保护你,林哥那里安全。”
保护自己,白陆开始思考,如果只是单纯的保护自己,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赵小天出声提醒,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有权对你进行自由限制。你最好不要惹出什么麻烦事。”
“放心,我一实验体也跑不到哪里去,外头说不定现在正在通缉我。”白陆找理由打消他的警惕,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去仙女座。自己的记忆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但是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找到安娜就能知道原因。
“那可说不准,何姐给我讲过你晚上偷跑出去的事。”
说起何瑶,白陆想起一直没见到的陆宇宙,“你们把陆宇宙送哪去了?”
“直接当货物送到队长那儿了。”赵小天从外头搞来几块碳点上火。
“直接?”
“嗯,装在休眠仓里说要运去博物馆,他们直接放行了。”
就这么简单?那自己为什么要费大劲在囚徒中间辗转才能逃出来?她心中疑惑,直接就问了出来。见怪不怪的看了白陆一眼,赵小天说“他挣扎来着,何医生给来了一针。”
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白陆感慨,还是费点事好。笑话,她可不想被何瑶再来一针。刚醒来时身上内种就像半身不遂的麻醉劲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晚上,大角星的室外温度开始下降,地面上结出一层薄薄的霜,风也在呼呼的吹。整个大棚摇摇晃晃,白陆裹了两层衣服都睡不着,赵小天也鼓着眼坐在火堆旁。整个大棚里挤了几十号人,此时却是十分安静,隐约有冻得抽冷气的声音传来。
她实在是受不了,站起来想出去找可以供暖的东西。
“你干嘛去”一动不动就像入了定的赵小天终于出声,
“找点东西,这帐篷漏风。”
“没有东西了,”
?
“外头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全被人拿走了。”赵小天告诉她,白天他们捡到的东西都是原来营地里的人留下的,现在这么冷,外面就连破布都不剩一块。
“那怎么办,这样下去迟早会冻死。”她冻得直发颤,就身上的两件衣服根本不能御寒。
好半晌,赵小天才动了动站起来,白陆发现他居然只穿了一件衣服。心中一动,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衣服过安检的时候给了自己。
“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说着,两个人从帐篷里溜出来,一照面碰见还没睡的王哥。
“你们这是打算去找东西?”
赵小天点头,
“都没啦,只能去老城内边找了,我搞了辆车,一起?”他询问两个人,
白陆眼里一亮,不等赵小天反应一口应下。
“你疯了?”趁着王哥去开车,他拽住她。“你白天没听接应的人说吗?南边关的都是被感染者,不要命了?”
“总比冻死在这里强。”许是冻得没办法,赵小天没有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