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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5. 晚宴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红光在山间落下,炎帝部族盛大的庆典就准备开始了。原本空旷的广场上支起了一张张小木桌,每张小木桌足够容纳五到六人,这些木桌能容纳所有的炎帝族众。

族众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今夜举行如此盛大的宴会,但是能庆祝些什么总是开心的。但是究竟要庆祝些什么呢,落座后的族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各桌的话题就变成了,分享自己赴宴的理由。有的是家里今年的余粮增加,有的是小孩子能猎杀一头野猪了,有的人实在找不到能庆祝什么,所幸连“今日起的较前几天,起的更早”这类的理由都来了。总是大家一边说着,一边感叹起炎帝的神通,竟然能知道各家各户都有需要庆祝的理由。

族众们说着说着,一道道美味的佳肴就从厨房中端了出来。每一桌都有烤羊、烤牛、烤猪这散畜,烤物上撒了些炎帝秘制的草药调味,既能激发烤肉的香气,又能帮助食者调理身体。烤物的香味还未散尽,族众们最喜欢的五谷熬制的“粥”也被端了出来。所谓的“粥”就是用水长时间煮制而成的,这样五谷粮食的香气皆融入水中,原本只是解渴的水,现在变成了既能解渴又能饱腹的“粥”,族众们都觉得这“粥”是饮食文化上的最大突破。最后上来的一些可食用的绿植类食物,这些绿植类事物主要作用是解肉的肥腻,一般宴席吃到最后最后欢迎的食物一般都是这些绿植,那清爽的口感,总能卷带着油腻消失。

当然宴席上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食物”,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独特的“水”,这种独特的“水”名叫——酒。这酒可不是炎帝一族发明的,而是自华胥国传出。据说是每年炎帝氏族与个小部落的进贡太多,导致了粮食烂在了粮仓里。每年都烂掉很多华胥国众臣都没有办法,最后据说是一个叫少康的人想到了办法。他找了一个十分干燥树洞,将粮食全部晾晒干后,放入了干燥的树洞。本以为避开了潮湿就会避开腐坏,结果没想到少康再到树洞边上时,树洞之中却流出来水来。看到这一幕,本已经绝望的少康,突然被那“水”独特的香味吸引。少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尝了一口,没想到一下就被那独特的香味迷住了。最终,在少康的推广下,这种叫“酒”的东西问世了。

当最后一道佳肴都被摆在了桌上,有些馋嘴的小子想要偷吃,都被他们的父母打了手心。众人都知道,只有等宴会的主人炎帝落座,宴会才算真正的开始。

果不其然,当最后的佳肴摆在桌上后,炎帝身影出现在广场前的高台上。高台上立着五张小桌子,族众人不用猜也知道,有四张分属于朱明、吴回、帝女瑶与炎帝自己,还有一张他们猜不出是属于谁的。

朱明与吴回跟在炎帝身后落在了自己的坐位上,二人还未坐稳,众人就发出了惊呼。只见一位比月光还要亮眼的女子,正款款迈上高台的台阶,她用一只素手轻轻捻着自己的裙角。这是一条墨蓝色纱裙,纱裙代表着目前手工纺织的最高技艺,蚕丝本就细碎,能将蚕丝织成薄纱状的匠人都生活在那传说中的华胥国,想必这条裙子就是当年华胥国感谢炎帝的礼品,被珍藏多年的“参星裙”。之所以得名参星,是因为蚕丝的暗线中穿插着数颗珍珠,珍珠的光华被半包裹在纱裙中,只有遇到自然的月光才会透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如闺阁中出尘的女子,向着她的心上人娇羞浅笑,虽只是惊鸿一现,但足矣让看到的那人铭记一生。这些珍珠的光芒与墨蓝色的纱雾交相辉映,有如天上的银河倾泻在着衣者的身上。当然,衣服只是陪衬,那女子的美丽更是无可方物。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视线都被女子牵引着,直到女子端坐在桌前,众人才十分不舍的将视线挪开。虽说还有几个男子仍是将视线固定在女子身上,但最终都是他们自己的婆娘扯着耳朵,这才将魂给拉了回来。

最后刑天出现缓缓落在炎帝身旁最近的桌子上,一些部落中的老者发出了惊呼,但剩下的那些部落中的年轻人都是不解的交头接耳,互相打探到这人是谁。

见到所有人落座后,炎帝清了清嗓子,神情恭敬,正色道:“天佑我族,让我见到赤鸟衔穗的异象。这是上天与大地母亲给予我族的机会,让我们带着大地的‘生机’,走出西北荒地。今天的第一杯酒,第一口肉,敬天、地!”众人齐声应和,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并割下一块烤好的肉恭敬的放到地上。见炎帝将手中的酒浇到地上,众人也是有模有样的做着一样的动作。

炎帝接着说道:“能帮助到整个中州是我族的荣幸,都是祖先的荫庇才让我族能有今天的成就,今天的第二杯酒,第二口肉,敬祖先。帝承、帝临、帝明、帝直,小子姜来一定会将炎帝氏族照顾好,请你们放心!”说罢,炎帝与众人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动作。

最后,炎帝说道:“辛劳勇敢的炎帝族人,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没有你们,就没有炎帝氏族的今天!”说罢炎帝将第一口酒喝下,气沉丹田,宣布道:“晚宴开始!”

炎帝说罢,众人开动起来,桌上有些人觥筹交错,有些人大快朵颐。总之,此时的炎帝氏族沉浸在欢乐的海洋。

炎帝看着眼前的盛况,转头对身边的刑天说道:“你瞧,他们多开心啊。若不是经历这些事情,只是看着他们的笑脸,有怎知他们的‘心病’。”

刑天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呀,眼睛见到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炎帝给了左手边的朱明一个眼神,朱明会意。朱明带上代表祝融的面具,站起来拍了拍手。众人纷纷回头看向祝融,祝融见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开口宣布道:“承天意与帝旨,炎帝一族自今日起放弃播种迁徙之旅,并将在白雨季真正到来之前寻得一块南方土地,自此定居。定居后便在那块土地上安身立命,世世代代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我们将称那块支撑我们繁衍下去的地方叫——家!”

此令一颁,台下族众皆没了声音。祝融缓缓落座,心中还有些打鼓,不知为何还是没有反应。祝融心中想到:上次在夫夫之山,父亲曾提过一次,那时大家眼中还能闪出熊熊的火光,不过后来被帝女瑶打断,就没了下文。这一次族众们不会不相信了吧?就在纠结之时,台下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祝融长吁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男子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身旁的男子互相搭着肩膀,酒杯碰撞着,用欢呼和呐喊庆祝。女人们则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因为她们实在是太高兴了,终于不用再过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了。老人们反应则要平静许多,但拿起酒杯的动作无疑轻快了许多。孩子们可能有些不解,但看着身边的人这么开心,他们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大人们身边跑来跑去笑闹着。

这一次命令是通过祝融之口,以天意加上炎帝的授意才说出来,众人自然毫不质疑其可信度。炎帝看着祝融在族中的影响力,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悄悄对着刑天说道:“这朱明越来越有出息了,我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把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事今日办了,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刑天点了点头,应和道:“朱明确实是最适合带领炎帝氏族的那个人。”

炎帝得到了好友的肯定,心情大好,又是连喝了几杯。愉快的时光总是偷偷的溜走得很快,不知不觉酒过三巡,宴会也渐渐到达了高潮。

这时,炎帝站了起来,他用力的拍了拍手。众人听闻高台上的拍手声,又安静了下来,静待下一条好消息的分享。

炎帝用着洪钟般的声音,开口说道:“今日,我炎帝氏族的贵客,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刑天,他千里迢迢的又来到了族中。可能有些族中年轻的人不认识刑天,但将来有的是机会听你们的父辈、母辈聊起,这位西北荒地最伟大的琴师的故事!他是我族永远的贵客,来这杯酒敬刑天!”说罢,整个炎帝氏族从台上,到台下,都齐刷刷的看向刑天,刑天也理了理衣角,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回应着炎帝一族的这杯酒。

这杯酒下肚,炎帝接着说道:“今日,我的三女儿在阴差阳错下治好病症。想必来时大家已经见识过瑶儿的改变了,经过这些日子的洗礼,现在的瑶儿也变得愈发的懂事。所以大家不用再害怕瑶儿了。这杯酒是用来赔罪的,我作为父亲,自然要为女儿这些日子的任性担起责任,所以,这杯酒是我敬大家的。”说罢,炎帝爽快的喝下这杯酒。

炎帝正欲座下时,却看到最边上的帝女瑶站了起来。

帝女瑶幽幽起身,倩影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婀娜有致。少女的声音如天籁般,温声细语都可以渗透到每个人的骨子里。“父亲大人忘记了,瑶儿说过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炎帝尴尬一笑,拍着脑袋说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答应瑶儿的事情居然忘记了。来吧,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了。”

帝女瑶抬头看了看天空,恰巧一片巨大的乌云飞过。女孩儿自然自语道:“时机成熟了。”乌云盖住了黑夜中那最明亮的一道光,只剩羸弱的星光勉强让众人可以看清女孩的身影。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天光得暗淡的原因,所有人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婀娜的少女,款步姗姗的走下高台,直到飘落到那巨大的火堆旁才停了下来。

风声簌簌,晚风送着少女似水如歌的声音到每个人的耳中,“接下来,瑶儿要在今日给大家献舞一支,此舞名曰——征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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