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云飞费力转头,看到一只探出的手,这只手属于云清扬。
“给你小子涨点记性,不要总是肆意妄为!”云清扬收回手,食指在衣衫上擦了擦,好像在云飞身上这一点,有多脏一样。
“算你狠!我以为……”云飞疼的脸颊扭曲,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清扬打断:“你以为,要死了是吧?放心,不会的,巧劲儿懂不懂?”
有那么一刹那,云飞却是感觉整个后心都被刺穿了,冰冷和疼痛比演武受的伤更让人心寒,还好只是云清扬的一个恶作剧,却有种无比真实的死亡逼近的错觉。
“云飞,有空到我府上来玩!”三长老云海起身离去,临走前朝云飞点头致意,难得有了笑脸,而云清秋却是上前拍了拍云飞的肩膀,笑着招呼,与云飞刚进来时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好!”云飞拱手行礼,目送着云清秋和三长老离开,转头看见云清扬,同样看着,只是他的表情却是不折不扣的嗤笑。
“三叔,我非但不想当这个驸马,其实我对少家主之位也没什么兴趣!”云飞活动活动筋骨,确定身体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你去找大长老说去!”云清扬连表情都不用转变了,目光收回,嗤笑直接又送给了云飞,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给二长老云山行辞别礼。
“喂!你也太没有规矩了,二爷爷还在呢!”云飞叫嚣着。
“你有规矩,跟你三叔这个口气说话!”云清扬人已经走出书房,声音却是清晰传了进来。
云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云山道:“二爷爷你别见怪,我与三叔疯闹习惯了!”
云山白须白发,一身白袍,三兄弟中,年纪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容貌看上去最是仙风道骨,他捻了捻胡须笑道:“年轻就是好!”说罢,伸手轻掸袖袍,跨门而出。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云飞砸了咂嘴,心道,这才是仙人风范,转眼的功夫,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回头看了看屏风,想去找大长老再解释一下,但是,想起他严肃的神情,还是打了退堂鼓。
回到自己的院落,已是晌午,看到云飞回来,巧儿主动招呼了一声:“公子,是否需要用膳?”
“用膳!必须用膳!”云飞揉了揉干瘪的肚子,重复说道。
“在府上吃吗?”
“不然呢?”云飞不知道巧儿为什么有此一问,反问道。
“刚才,云宏昌少爷过来,邀请公子去赴宴,公子你不在,繁树妹妹也不知道你合适回来,便没有答允,但云宏昌少爷说,过一时再遣人来请少爷,算算时辰,应该快了,公子怎么定?”巧儿解释。
“云宏昌是谁?我们有交集吗?”云飞茫然,根本不知道这个云宏昌是谁。
“少爷病未痊愈前,与他走的比较近,时常与他一起去吃酒!”巧儿已经习惯了他失忆的毛病,解释道。
“哦,我这完全没有印象了,没想到我还有吃酒的嗜好!”云飞自嘲一笑。
“公子酒量不太好,每次醉酒,都会……”巧儿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都会打人是吧?”云飞替他说道。
“嗯!”云巧低头应声,不敢抬眼去看云飞。
“伺候我这么个性格乖张的少爷,真是难为你们了,也难怪每次出入府上,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云飞暗自叹息,这个锅只能自己背了,解释是没用了。
“那就再等等,要是若是云……红肠遣人来邀请,那就去赴宴,话说,也该出去散散心了!”云飞说道。
“公子,不是红肠,是宏昌,云宏昌。”巧儿掩嘴轻笑,解释道。
“红肠,宏昌,没什么区别嘛!”云飞道。
“看来公子并没有完全失忆!”巧儿道。
“怎么讲?”云飞疑惑。
“云宏昌的外号,就是……红肠。”巧儿小声说道。
“我去!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没记住!”云飞摊了摊手,表情很无辜。两人正聊着,门外有丫鬟走进,说云宏昌遣人来了。
“叫进来!”云飞吩咐。
来人小跑而入,一个年纪比云飞略大的家丁,带着小毡帽,灰麻衣衫,有些脏兮兮的,云飞不在意他的装束,巧儿却是后退了两步。
“云飞少爷!我家公子听说少爷伤势已经痊愈,特地在翠仙楼摆了酒宴,请公子过去畅饮!”家丁谄媚道。
“翠仙楼?”云飞转头看向巧儿,显然是要巧儿解释下。
“南城,淮阳河外,最有名的花楼!”巧儿皱着眉解释。
“正是,正是!”家丁附和。
“花楼?岂不就是青楼?”云飞眉梢一挑,似笑非笑。
“青楼是什么?”家丁听不懂云飞所说的青楼是什么,显然在他的意识中,跟么没有青楼这样一个称呼,但巧儿显然是明白,微红着脸不答话。
青楼这个词,云飞曾经对巧儿提起过,当时她的反应就是茫然,显然在这里没有这个叫法,轻咳了一声,又道:“就是妓院!”
听云飞这么一说,家丁一愣,接着便是会心一笑,笑容中透着猥琐,巧儿直接羞的转过身,如此,云飞算是明白过来了,其实意思都一样,就是叫法不同,花楼,就是好听罢了。
“你说,以前我常与你家公子去……花楼?”云飞犹豫了下,试探的询问。
被云飞这么一问,家丁反倒有些茫然了,以往都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今天确实问东问西,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都说云飞少爷病愈后失忆了,看来不假,只是不知道他之前乖张的性子,是否有改变,若是回答的不顺心,不知道会不会挨打,酝酿了一下,回道:“倒也不是常去,偶尔会与我家少爷去吃吃酒,赏赏景!”
“只是赏赏景?还有没有其他的?”云飞问,其实他心中有些忐忑,去花楼这种地方,要说只是赏景,打死他也不信,但自己可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确切的说,这个身体只有十三岁,虽说,在这里,十二三岁娶妻成家的也不少,甚至是自小便有指腹为婚的,但在云飞心里,还是秉承着自己的认知,十八岁才算成年,如果非要再提前点,那十六岁绝对是底线,不能再提前了。
“云飞少爷难为小的了,不管是花楼,还是花船,小的都没资格进入。”家丁一脸难为情道。
“还有花船?”云飞惊讶。
“额,云飞公子当真是不记得了?”家丁试探着小声询问,生怕触碰到他的逆鳞,平白糟了毒打。
“不记得了,你但说无妨,放心,我……本公子绝对不会迁怒于你,如果说的合本公子心意,有赏!”云飞笑容灿烂。
“云飞少爷,淮阳河上花船无数,夜夜笙歌,船上都是各家排在前三甲的花魁名妓,其中又属翠仙楼的花船最为华贵,能登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云飞少爷您也不例外!”家丁讨好道。
“哦?自古诗酒与美人不可分,看来着淮阳河便是风流聚集之地了?吟诗作赋,鼓瑟琴鸣,更有胭脂粉黛,谁又能拒绝呢!”云飞念念有词,心思百转,忽然心生一个想法,问道:“这花船上,可有名满全城的花魁?”
“自然是有的!青倌人徐白鹭,虽然芳龄不过十四,却是出落的十分……漂亮,私下早已被定为下一任花魁,至今无人能俘获她的芳心!”家丁提起这个徐白鹭,家丁难掩眼底欲望,只是形容她长相时,却是词穷,思考了半晌也只挤出‘漂亮’一词。
“那你看,以本少爷云家少家主的地位,再加上风流倜傥的容貌,可否配的上那个徐白鹭?”云飞微微一笑,摆出一个自认潇洒的姿势,问道。
“当然!云飞少爷英俊潇洒,又在演武中打败了云不凡少爷,此事已经在整个神机城传开了,大家提起您,都得称赞一声年少有为!您能看得上徐白鹭,是她的荣幸!”见云飞再次变回之前那种自傲的做派,家丁顿时觉着舒服多了,连马屁拍的都得心应手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走着!”云飞抬腿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好嘞!”被云飞踢了一脚,家丁不怒反喜,小跑着给云飞引路。
云飞笑容一敛,既然这驸马之位不好拒绝,那只有想点旁门左道了,想着,人已经夺门而出,只留还未反应过味儿来的巧儿,独自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