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眼前还是一片黑,被布条蒙住了,手被捆到背后,隐约能听到说话声,所以我保持不动,从音色能辨别出其中一个是当铺掌柜。
“我就让你把他套上,这会儿怎么成俩了!?”掌柜的气的直拍桌子。
“门帘儿掀开就是俩,要不是六子多准备个袋子,一个都套不着。”另一个人说道。
跑堂的赶忙插嘴解围:“这俩是一起的,我看着他后进来的。”
掌柜的还是拍着桌子:“那就套住好了!干嘛敲晕呐?咱得抓紧问出话来请赏啊!知道昨儿个来跟咱喝酒的总管吧,今儿你猜怎么着?没了!”掌柜的气的呼呼喘气,能听见咕咚咕咚灌水的声,这是气冒烟儿了。
干了水又接着说:“现在宫里就这么乱,咱的人在宫里屁大官儿的小太监,晚了他在死头哩儿,咱把这俩人交别人咱放心吗?六子上回晕半个月,他俩呢?”
跑堂的又说:“掌柜的,我看咱也甭着急,早醒咱就问,醒不了拉倒,反正这俩人儿能值多少钱?”
“值多少?!他俩要是的话,咱以后吃喝不愁了!不过要是不是的话,问完咱得抓紧放,能有银子的不是普通人,咱不能坏了规矩。”
原来如此,这是家看人下菜碟的半黑店,在宫里还有些人脉,没想到门面简陋却有如此玄机,不愧为洛都最大的当铺。眼下宫廷剧变,宦官必定是悬赏捉拿外臣,秉持着错抓一千不放一个的经营理念,想来这也是宦官一党的企业文化…不好意思,又跑题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狄宫午知道,别再露了馅。思来想去还是我先醒更容易掌控局面,只是不知道我这假的缇骑身份在这还好不好用,搏一搏吧,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咳咳…”我先战术性假咳,意在告诉对方我醒了,随后一人过来把我提起跪在地上,下一步,表明身份,“大汉缇骑在此!”果然,他们心生疑惑,能小声地听见他们的交流:“掌柜的,咱不会真抓错了吧,你不是说他第一次来洛阳吗?”我乘胜追击,再借宦官之名:“奸贼!张常侍知我有难必来救我!尔等猪狗死无葬身之地!”
力度够了,按着我的人把手松开了,听脚步声是从我这走到掌柜的那边:“掌柜的,他有缇骑腰牌,莫不是真的?六子,你对这物件儿熟,你瞅瞅。”
“呀,这是真的,上等黑檀木再用香料熏制……”
“不要慌,”掌柜的打断六子的话,“缇骑有名无实,权力被分制的厉害,况且如今天子驾崩朝廷无主,缇骑实为常侍所辖,方才他又说到张常侍,想必是张让,既与我等党派一致,放了便是。”
一切都在我掌控中,天时地利利用得当,不愧是我,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在我耳边响起的哈欠声让我呆住了,天时地利我都考虑了,偏偏就忘了人不和——狄宫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