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是直接贪污发卖大明的物资,这种事他是不干的。也不是什么洁癖的问题,哪次打仗都少不了这些现象,王子晋担心的是,将来大明入朝的军队多了,领兵的人地位会极高,历史上好像是一位兵部侍郎担任了经略,统管大明在朝鲜军政大事。此人到了朝鲜之后,自己能不能得到他的承认还存着疑问,如果手上沾的东西多了,进退就没那么自如了。
况且,军中物资向来是肥缺,现在是明军主力还在西边宁夏那里,朝廷一时顾不上而已,才会让他在这里干这事,等到朝廷的注意力转移到朝鲜,王子晋不敢相信自己就会一点事都没有,人家要找你麻烦的话,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对于他的顾虑,张彪是觉得有点多余,这东厂公公不是白混的,按照他的说法,只要王子晋和东厂挂上钩,捞到的油水分一份厚厚的给东厂上下打点,管保他万事顺利,谁敢来找东厂的麻烦?
王子晋却知道没那么简单,投靠东厂虽说可以保他平安无事,却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东厂的人无论对于文官还是武将都是一个忌讳,自己一旦成了东厂罩的人,那别说立功了,所有人都会防着他一手的!所以他甚至连这个联合情报机构都不去,任凭张彪在那里独揽大权,就是因为这一块非常敏感,自己志不在此,那就不要多管了。
至于发财,王子晋在这个时代自认第二的话,敢认第一的人也不多了!根本不用在账目上做手脚,只是利用手头的物资稍微操纵一下市面上的价格,王子晋就带着张彪赚了一堆堆的银子。对于贪财的太监们来说,还有比这样的善财童子更加可亲可爱的人吗?所以张彪就算对王子晋的谨慎有点不以为然,却也就闭嘴了。
忙碌的生活过得很快,差不多顺安之战过去有半个月了,这一日王子晋忙里偷闲,正和祖承训在那里喝茶,有人从外面进来,说是有平壤方面倭酋派来使者,带着倭酋小西行长的亲笔书信,点名要交给明朝的王子晋大人。
王子晋和祖承训对视一眼,挥手让来使进来。通传的人出去,祖承训这段时间跟王子晋是越聊越投机,俩人兄弟相称,已经有点无话不说的意思,迫不及待就发问:“王老弟,这倭酋派来使者,究竟是个什么章程?为何又指定了你老弟?”
王子晋笑道:“祖大哥,若是小弟所料不错,这小西行长是不想打了,派人来议和的。至于为何是指定小弟,那就更简单了,小弟这不是去过一趟东瀛,连丰臣秀吉都见过了,这小西行长也是个有趣的人,彼此都打过交道,他不来找我找谁?”
祖承训立时正色:“老弟,这事可透着诡异,那小西行长怎么知道老弟你在这里,还是个军中的重要人物?莫不是这奸细又抓出来了?”前次他们出兵咸镜道,已经将那李彬的家人又给引诱出来了,路上抓住了一审,这人果然是和小西行长勾搭上了,小西行长宣称日本即将征服全朝鲜,大明朝也无能为力,最后只会默认日本对朝鲜的占领,李彬如果能为小西行长传递消息的话,可以封他若干石高,做个大名云云。
李彬原本也就是个怕死的,苦于他是眼下朝鲜的军官之一,打仗肯定少不了他的份,而此人已经是畏倭如虎了,要他上阵去和倭寇作战比死还痛苦!所以小西行长一番威逼利诱,这人就投敌了,好在投敌不久,还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上次可以说是最成功的一次了。
找着证据了,王子晋也没着急着让张彪抓人,就这么先放着,等到需要人出来示众的时候再说,至于那个家人,凭着东厂的手段,发展他做个双面间谍也不是什么难事。
祖承训对这件事当然也是知情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哪知王子晋却是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祖大哥,这可是你想多了,上次小弟在顺安战场上,还和倭酋小西行长打了个招呼呢,只不过是从千里镜当中,所以你大哥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