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运行中,周忱煜正要为尼奥解释一下状况,突然接到了墨菲斯的电话,“干得漂亮!下了电梯,崔妮蒂会接应你们的,尼奥已经见过她了。”说完,墨菲斯就挂断了电话,周忱煜稍稍放心了一些,既然墨菲斯有所安排,那想来接下来就会比较安全了,毕竟是和矩阵周旋了数年之久的领导者。
“喂,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了,下面有人接应,我们暂时是安全了,来一根不?”周忱煜点燃了一支烟,又给尼奥递过一支。尼奥接过香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不过一直到楼底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吸烟。
下了楼与崔妮蒂接头后,周忱煜和尼奥上了车,一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也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在一栋破旧的大楼里,周忱煜第二次见到了墨菲斯。
破旧的房间里一侧相对放着两套沙发,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放着两杯水,墨菲斯就坐在其中正对门的沙发上。房间的另一侧则是一台大型的控制仪器,一幅很先进的样子,仪器上的指示灯闪个不停。围绕着仪器站着几个人,想来是尼布甲尼撒号的船员了。
墨菲斯不愧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即使救世主就在眼前,他仍然先与周忱煜握手表示感谢后,才与他心心念念的救世主尼奥交流,周忱煜也识趣地走到仪器旁,安静的站着。
“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尼奥说。
“不!这是我的荣幸!”莫菲斯热情却又郑重其辞的回答。
墨菲斯和尼奥在一阵商业互吹之后,又进入了一段哲学思辨的环节,无聊透顶,周忱煜偷偷打了个哈欠,却发现旁边拥有强者发型的小胡子也打了一个,想来这个就是二五仔赛弗了。
追求自由,听着多么浪漫,赛弗只看到了自由,却没看到自由的代价。像鼻涕一样的营养食物,即便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也吃不饱,又硬又冷的钢板床,每天无尽的劳动,朝不保夕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仅有的一缕暖阳,崔妮蒂的爱却早早就预定给了救世主,赛弗当二五仔不奇怪,不肯当二五仔才奇怪呢。
在周忱煜思考二五仔存在的必然性时,尼奥已经选择了红色药丸,并就着杯中的清水服了下去,于是墨菲斯安排尼奥去大型控制仪器处坐好,示意崔妮蒂完成贴点极片的工作后,转向周忱煜,“久等了,”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粒药丸,“虽然你昨天已经给了我答案,但是我还是要再问你一遍,哪一个?”
周忱煜毫不犹豫地拿走红色药丸,并吞服了下去,朝着墨菲斯笑笑,“确实,这个问题你多余一问。”说完周忱煜便走向仪器准备脱出矩阵了。
仍是崔妮蒂给贴的电极片,周忱煜享受了一下主角待遇,接着就与尼奥一起听墨菲斯的讲解。
“你们吞下的药丸是追踪程序的一部分,它能扰乱你们的输入输出载波信号,由此我们能确定你们的位置。”
周忱煜刚看过电影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尼奥则是满肚子疑问。
“什么意思?”
二五仔开了个玩笑,抢先回答:“意思是系好你的安全带,多萝西。堪萨斯将和你永别了。”
尼奥没有再说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仍是一头雾水。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似乎对身边的镜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镜子看,还要伸手去摸一摸。
墨菲斯的解说适时的响起,“你做过那种让你信以为真的梦吗,两位?如果你不能从梦中醒来怎么办?你又如何知道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尼奥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好像不认识了一样,不可置信的好似呓语般喃喃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墨菲斯立刻反问道。
“开始复制程序!”崔妮蒂看了一眼屏幕,对莫菲斯说。
“好冷!”尼奥惊慌的说,就在这时,一直掉线的周忱煜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打了个机灵,他也感觉到了寒冷,并可以看到尼奥的手上,好似覆盖了一层水银,并沿着他的胳膊不断向尼奥的身体蔓延,很快漫过了全身袭向头部。
周忱煜低头望向自己,发现他的身体上也覆盖上了水银,随着覆盖面积的增加,周忱煜感觉到了更加的寒冷,四肢开始虚弱无力,几乎抬不起手来。
“不行了!好冷!”尼奥挣扎着叫了出来,但无济于事。周忱煜望向了尼奥,但水银立刻就将周忱煜完全覆盖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寒冷,终于也叫出了声。他听见了墨菲斯在下命令,船员的回应,和难以分辨是自己还是尼奥发出的喊声。在一片嘈杂声中,他渐渐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最后连意识也消失了。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恍惚,这感觉就像刚刚经历过的两次主神传送,周忱煜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被水淹没,身上还缠着管子,非常的难受,便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矩阵之外,于是他屏住呼吸,好似一只幼虫从卵中钻出来一样,撕开外面的膜后,坐了起来。在拔出了嘴里的管子之后,周忱煜才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尤为惊悚的是在他的后脑勺也有一个,其中的探针似乎深入颈椎,自己的身体也苍白的吓人,皮肤也被泡的坑坑洼洼,而且还拥有了强者的发型,不用化妆就可以去演死侍了。
身上的管子周忱煜试了几次没有拔下来,只好边观察矩阵母体,边等着机械乌贼的服务。虽然早有预料,但矩阵母体的壮观还是把他惊到了,人类就像树上果实,被均匀地排列在一座座通天的柱子上,柱子之间明显可以看到有电流在流动。
就在周忱煜沉浸在矩阵母体的壮阔中时,他旁边的“床位”,突然钻出一个光头,浑身惨白,四肢细长,浑身皮肤溃烂,好似食人的怪物,吓得周忱煜大叫一声。没想到反而是“怪物”被震的晕倒了,又重新躺倒在红色的液体中。周忱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邻居怕不是尼奥,自己这一声大叫把他吓晕了,救世主淹死在池子里怎么办。
还好八爪的机械保姆及时赶到,拔掉了周忱煜和尼奥的脑后插管,然后把两者从下水道冲了出去。在下水道里,周忱煜托着尼奥在水里扑腾,终于等到尼布甲尼撒号把他们捞上了船,为他们两个盖上了毯子后,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其实没有失去多少运动能力,在下水道中托着尼奥不使他溺水,根本不是一个肌肉萎缩者所能做到的。更别说上了船以后,他还可以自由行走,无需别人搀扶。这种情况想来是主神只把周忱煜在池子里泡了一天,所以他的身体素质应该与外界相同,根本不需要像尼奥一样做什么针灸康复训练。
想明白这点之后,周忱煜抬头对围着他和尼奥嘘寒问暖的船员们说:“我很好,谢谢…去看看尼奥吧。恩,对,我很好,没问题。别围着我了,哪里可以洗澡?身上的这些污水,让我好难受。能在为我准备一套衣服吗?哦,好的,谢谢。”
接过苏薇琪递过来的衣服,周忱煜留下墨菲斯和船员们为尼奥检查身体,在赛弗的指引下去浴室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