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在包间里坐了会，就见程寒川拿着她的酒回来了，她没起身理他，懒懒地坐在沙发里，淡漠冷静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悦，别过头没去看他。
然而，她不理男人，不代表男人不来，程寒川迈腿阔步到她身侧，长指放下酒杯，视线冰冷睇向她：“以后一个人在外面，别随便接东西喝。”
沈意晚抿了抿唇，缓缓点了下头，她盯着那杯酒，良久才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程寒川似乎是把一根雪茄扔在了里面，整杯酒变得浑浊不堪，别说是下口了，就是闻起来都一股怪味道，颜色也特别诡异，深褐色的像是……沈意晚面色一沉，身体向后一仰，将杯子往前一推，索性闭眼不看了。
“程少这是不让你喝酒？”王初筝挑眉，凑头一看，“这雪茄的牌子很常见，但是烟蒂上，有程少的标记，说明这雪茄就是他的，这雪茄可不便宜，居然整根都泡了进去。”
“是吗？”沈意晚睁开眼，看了一眼杯子里的雪茄，还真是有程寒川特有的一个标记——方框里一个正楷的寒字。
王初筝拱了拱她的手臂，食指暗搓搓指向一侧的程寒川，似乎是在暗示她，沈意晚收到暗示，但并没有行动，她舒展双腿，在椅子上躺得更舒服了些。
她侧着身，不去看程寒川，微眯着眸闭目养神。
过了会，顾彻突然起身，给众人敬酒后就拉开门打算离开，沈意晚刚想提醒王初筝，却见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阵阵香水味。
沈意晚缩回椅子上，刚想再闭上眼睛，就看到王初筝落下的包，她立刻给王初筝发了消息，让她结束之后来拿包，然而，包里却响起了手机铃声，沈意晚瞬间无语，她抬手摁住额角，拉开王初筝的手包，发现手机、钥匙、钱包全在里面，若是不给她送去，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沈意晚叹了口气，拿着王初筝的手包起身，出门时才想起来，如果王初筝正在跟顾彻聊天，她这么去是不是不大好？
于是乎，她咬着唇，思索间，无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程寒川，谁知，那男人也看向她，沈意晚立刻低下头，但没过多久，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过来了？”她还在跟他闹变扭，虽是抬起了头，但没有看向他，眼神飘在一侧的酒杯上。
“难道你不是用眼神在跟我说，你遇到了麻烦，要我过来？”程寒川勾唇冷嗤。
“我没有，你看错了。”沈意晚淡淡说着，转身就走。
程寒川索性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直到来到酒店外，沈意晚停住脚步，他才在跟着站在她身后。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正在交谈的顾彻和王初筝，而身后的男人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沈意晚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就落在她后脖子上，那冰冷带着寒气的目光，就算是背对着，也无法忽视。
沈意晚伸手捂住后颈，另一手撑在面前的石质台阶上，聚起万分精神地看着不远处相谈盛欢的两人。
过了会，顾彻似乎是笑了一下，拿出车钥匙，摁下后进入车中，他关上车门。
“顾彻这就要走了？”沈意晚难以置信。
“你不想他走？”
“你看王初筝明显还有话要说，他怎么就能走了？”沈意晚看出王初筝欲言又止，显然是还想跟顾彻说话。
程寒川没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本坐进车里的顾彻，身形停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将手机贴在耳侧。
“王初筝的东西没拿，你过来。”程寒川不容置疑的命令。
初初的东西？
顾彻应下：“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程寒川将手机收回口袋中，冷冽的视线落在沈意晚脸上。
沈意晚能屈能伸，硬着头皮，抿着唇，从齿间挤出不甘心的‘谢谢’二字。
程寒川嗤笑，长指落在她发间揉了揉：“去把东西给他们，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今天的事就算了。”
“今天有什么事？”
沈意晚满不在乎地甩了甩黑色长发，只留给程寒川一个纤细消瘦的背影。
程寒川闻声未动，眼中带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傻女人。
……
沈意晚拿着包来到顾彻和王初筝面前。
“初初东西忘记带了，程寒川让我送过来。”沈意晚说这话时，有些郁闷。
明明是她发现王初筝没带东西，明明是她跟过来的，结果来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她却只能说是程寒川让她送过来的。
不知不觉，她居然就成了程寒川的传递机了。
“谢谢。”王初筝接过包。
“你们两个之前在聊什么？我看你们聊的挺开心的。”沈意晚随口提了一句。
“我要回M国，他说要跟我一起，但是……”王初筝瞥了一眼顾彻，“他提出要带我哥哥一起去，我是出去旅游的，不是跟他们一样办公。”
“M国，我要没记错的话，佐漾失去记忆的原因不明，我们也正打算把他送到M国去检查一下，毕竟事关重生的事，不能马虎。”沈意晚面色严肃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
“你去旅游，把王淼和顾彻交给佐漾和他的手下就行了，反正都是办公，去哪不是办？”
顾彻摸了摸鼻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王初筝也挑不出毛病，稀里糊涂地应下。
沈意晚满意地离开，回到程寒川身边的时候，他正好在打电话，那侧似乎是在说着有关程氏集团的事。
自从众人来到鰙海，城中的事已经不再被人提起，程氏集团的事更是少之又少，怎么突然又有程氏的消息了？
程寒川见她回来，直接开了免提，将手机递到她手边。
沈意晚狐疑地接过，只听那边一道沙哑的男音，继续说着近况：“楚钧霖几乎垄断了整个下游市场，我们也不是不想抑制他，可是，一旦出手攻击他，我们反而会失去更多可图的利益。”
“说下去。”程寒川道。
“所以，我们才决定问一问程总，要不要限制他？”
限制楚钧霖？
如果要这么做，早就对他下手，只是那么做成本太低，而且，程氏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研究和冷冻链上。
跟楚钧霖走的中低端，根本不是同一个路线。
“不必。”
程寒川给的答案，倒也在意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