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是上海滩有名的花旦,上海各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前还被邀请到银行大家齐家做客,这样的外滩名人自然也会出席公众场合。
孔云铖的生日宴上,顾曼殊正式以萧渊表妹的身份一起参加了这场披着生日宴外衣的商务晚会。
孔家别墅,人头攒动。各界精英齐聚这里,服务生端着一盘准备好的酒上前:“小姐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
“来杯佛兰地。”
“好的给您。”服务生熟练的从酒杯中挑出一杯淡黄色酒递到她手里。
“谢谢。”
一杯白葡萄酒入口,浓烈的酒味冲进鼻腔刺激着味蕾。
“顾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她转身见孔云铖仪表堂堂地朝她走来。
“您果真来了。”
自上次惊鸿一面他真的惦记了好久。
“曼殊刚回上海便接到孔先生如此厚待,有些受宠若惊。”
“顾小姐说笑了。”
说说笑笑间主持人邀请孔云铖上台致辞,他走后顾曼殊四下寻找萧渊见不远处他正眉开眼笑地跟一个人聊天。
“方小姐真是天生丽质,不论在哪里见到方小姐都给人….”
他张开手试图描绘引得方雯瑜好奇追问。
“嗯?一种什么?”她笑着看着他。
“一种秀外慧中的感觉。”
都说萧老板私下里不但是位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并且还能说会道舌灿莲花,如今看来传闻倒是真的。
“你呀你,不愧是大世界的当家花旦。嘴太甜了。”
方雯瑜捂嘴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
见萧渊在那里笑得不亦乐乎顾曼殊有些无语,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台上的孔云铖正在致辞,只见他顺势指向这里。
“在此我十分感谢内地高级布匹垄断商——顾老板愿意赏脸来参加我孔某的生日宴。”
顺着他的介绍,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向了顾曼殊。顾曼殊微微一笑向他们举了下酒杯,然而萧渊貌似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跟美女有说有笑。
顾曼殊有些无聊地四处走动,看着孔家精致的家具还有价值连城的古董频频咂舌。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缓缓靠近。
“叶恋?”
听到人喊她习惯性转身,看清来人后愣在那里。
“!!!”
“!!!”
“真的是你?!”方邵城一身探长制服几年不见又英挺成熟了许多。
“你还活着!”
“请问…”
“我是邵城,你不记得我了?”
顾曼殊强行压住内心的慌乱摇摇头笑着:“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叫叶恋的人,我叫顾曼殊。”
看着方邵城有些通红的双眼,顾曼殊微微捏紧了酒杯。听到她的否定方邵城愣住,顾曼殊见他不语伸手示意,而方邵城迟疑地站在那里并没握住。
“你是顾曼殊?这怎么可能…”
“方探长。”
萧渊迈着长腿大步款款,方雯瑜也随之走来。
“邵城?你不是说你今天没空吗?”
“哦,警局里暂时让小徐处理着。孔老板生日来想来不来不合适。”话虽这么说方邵城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顾曼殊,生怕她再消失一般。
“嗯。”方雯瑜听后满意地点头:“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说着和萧渊相视一笑,方邵城并没有笑一下反而看向方雯瑜问道:“这位是?”
“你们刚才没有聊到?她是萧老板的远房表妹顾曼殊。”
“萧老板表妹?”
“对。”萧渊接道:“妹妹从小生在外地这两天刚回上海对这里不太熟悉,还希望方探长多关照关照。”
方邵城听姐姐和萧渊这么讲愣了一下
“邵城你怎么了?”
“哦哦,没事。”
正聊着又来了一拨人,领头的正是孔云铖。
“顾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孔少爷,”赶忙避开话题顾曼殊迎面笑道:“方探长和雯瑜姐很风趣。”
孔云铖看了眼他们笑着回应:“我也这么觉得。不知顾小姐现在可有空?”
“嗯?”
“孔某相约您到包房里认识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顾曼殊假装吃惊地看了眼身后的人,萧渊喝着酒笑着:“既然孔大少都发话了,表妹何不遵从呢?”
“那是自然。”
服务员领着二人走到了楼上一间屋里,孔云铖示意服务员下去自己礼貌地帮她开门。
“顾小姐里面请。”
开门后一身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屋内一角欣赏着墙上名画,见人进来冷清的双眼里勉强多一分笑意上前有礼。
“你好,顾小姐。”
“这位是76号主任——程跃彬。”
“你好,程跃彬。”
三人坐到沙发上,孔云铖开口介绍道:“跃彬是76号主任,虽为梅机关管辖但他是名中国人。”
“哦?”强装意外地喝了口酒。
“日本人之所以让他主管76号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日本的长期合作伙伴,他有着日方前所未有的信任。而他也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熟知军事战略和日本现状的优秀人才。”
程跃彬淡淡笑道:“孔老板过奖了,跃彬不过是个富家子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是程主任过谦。”孔云铖客气道,顾曼殊见程跃彬难得自动出现意识到计划上可能出现契机于是笑着说道:“那顾某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二位。”
“顾老板不必这么说,以后布匹生意上的事孔某还需要您多照顾。”
“的确。”程跃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顾曼殊不语继续道:
“如今因为沦陷阻断了大批货物来回在内地与上海进出口贸易,顾老板的布匹渠道对我们来讲自然十分重要。”没有丝毫遮掩程跃彬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孔云铖扭头见他淡定自若诧异的同时继续道:
“上海寸土寸金人人都想在这里独占鳌头,不知顾小姐可否有意与我们结盟?”
结盟?顾曼殊看了看手里的酒淡淡一笑:
“承蒙二位高看,单凭这点我敬二位。”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二人听了此话不露声色地对看一眼也随即喝下酒。
从房间里出来,宴会已近结束顾曼殊道别各位坐进了车里。萧渊坐在后座像是等了很久,见她进来倒有些期待他们之间聊了什么。
“如何?”
“嗯。”这回换她卖起了关子。萧渊神情一愣片刻笑着摇了摇头:“开车。”
随着汽车缓缓开动远离了孔家,顾曼殊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萧渊听后看向顾曼殊有意考验地思虑道:
“所以你答应了?”
“这个啊…让我想想…”
“你有自己的想法?”他一时兴起,觉得很有意思。
“这么快就站立场,万一逼不出影帧亦昭他再出手把我杀了怎么办?”顾曼殊看向窗外有些苦恼,言语里竟有些傲娇之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好。”
想到这里她连连摇头,萧渊见她讲得头头是道突然笑了出来,正当顾曼殊扭头之际他趁其不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顾曼殊有些怔住。
“你呀,变聪明了。”
“有,吗?”
谁都没注意一抹绯红淡淡晕出她脸颊,萧渊叹了口气转折道:“但你还是太嫩了。”
“什么?”
“影帧亦昭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黑夜里,顾曼殊没有看到当萧渊提到那个人时柔情似水的眼眸多了几分阴暗。
“这就是他难对付的一点,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理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何萧渊提到他时神情总会夹杂着几分疲惫,无奈,甚至——恐惧。
同他所讲,在未来某一天顾曼殊才明白此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狠辣。确切来说萧渊所说的一切都不及顾曼殊亲身经历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