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瓜熟蒂落。
郭晗向科里申请好产假，就去许姮科室找他。
许姮也有假期，从郭晗生产那天起，一共十五天。
晚饭后，我拉着他到楼下散步，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嘶”
郭晗感受到宫缩，加大力气捏了捏许姮的手。
许姮连忙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医院。
郭晗活活疼到了半夜，才开了十指，顺产一个六斤的大胖小子。
生产完，郭晗看着房间里的助产士，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她说：“郭晗不错嘛，这么个大胖小子，辛苦了啊”
郭晗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慢慢地她感觉到双腿间有什么东西在流，和那天在休息间一样的感觉。
我看到助产士向我跑来，有气无力地勾勾嘴角。
我好累、好累啊，所以我打算闭上眼睛睡一觉，许姮不要怪我。
产后三天，我醒了，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手术技术一流，救了好多人，可突然有一个人从角落里冲出来泼了我一身不明液体，一片刺目的鲜红。
出了一身冷汗。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许姮关切地望着我，我环视房间，又将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才发现他眼里满是血丝。
我想摸摸他的脸，手抬到一半却失力收了回来，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帮我暖着。
我盯着天花板，一点点回忆生产后的事。
大概是大出血吧，挨过了就好了。
出了月子，同事们都来看我，说起那天的情形，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倒让我有些无措。
同事A：“你那天可吓坏许姮和助产士了”
“我哪吓得了他们呀，他们不是看着孩子可高兴了嘛”
我记得，助产士告诉我，许姮抱着孩子笑的很开心。
同事B：“诶，那谁能想到你会大出血呢，看你平时好好的，也没什么大事”
同事C：“不过你一直都在值班，可能太累了吧，过去了就好了，都好了”
“那你们看见我那天是什么样子的？”
助产士：“那天可吓坏我了，我看见你脸煞白煞白的，床上全是血，我帮你止血止不住，就冲出去找罗主任了，你都不知道，我冲出去的时候手上、衣服上满是血，许医生看了我一眼马上就冲进去了”
“然后呢？他该不会冲进去给我缝针了吧？”
气氛有一丝缓和。
同事D：“那就得我来说了，许姮冲进来的时候，看见你那满床血，就拉着我让我赶紧救你，喊着喊着就哭了。我怕他情绪失控，就把他推出房外，他还一直念叨：我老婆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笑了笑，隔着墙望了望厨房的方向，他大概在熬汤。
后来，我和他散步时说起这件事，他将头埋得极低，不甚回应。
我说：“别担心，我没事，我以后还给你生一个女儿”
他一下拉住我，拨浪鼓似的摇头：“不生了，一个就够了，别折腾了”
我搂着他的腰，说：“没事，别害怕，我还没欺负够你呢，我不会走的”
我会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爱你，许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