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喇一声。
电视机自动打开,一阵雪花点过后,屏幕中出现一个坐在黑色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正是李楚生。
李楚生拍拍手掌,赞叹道:
“师姐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躁,这样可不好嫁出去。”
任吒心有所感,看向客厅顶部的一个角落,中央空调出风口格栅背后,有一点红光不断闪烁着,
“张姐,屋子里有摄像头。”
他碰了碰张兰芝的肩膀,示意她看向红光闪烁的方向。
张兰芝深吸一口气,对着摄像头沉声道:
“念在我们昔年同门的情分上,只要你把瞳瞳交还,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李楚生仰头哈哈大笑,
“一个瘫子,我并不稀罕,如果你想要,那就来白鸟码头吧。”
他说完,电视机便失去了信号,屏幕呈现出一片雪花。
“我一个人去白鸟码头,你不要跟着了。”
张兰芝看向任吒。
“李楚生既然让你去那里,那么他一定早就有所布置,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任吒摇摇头。
“不行。”
“我说行就行。”
任吒坚持。
“呵呵……”
漂亮女人倚着电视机,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笑意。
任吒看了一眼漂亮女人,对张兰芝说道:
“咱们把她也带上,当做人质,好让李楚生投鼠忌器,不能用陈瞳威胁你。”
“好。”
张兰芝点点头。
任吒朝着漂亮女人走去。
“你要干什么,呀——”
漂亮女人双手抱胸,发出尖叫。
“别叫了!”任吒大喝一声,扔过一条毛巾,“把你的脸擦干净,再敢乱叫,我就在你的脸上刻一个丑字。”
任吒的警告十分奏效,漂亮女人双手十指紧紧抓着毛巾,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三人出了公寓,打车前往白鸟码头。
白鸟码头位于大都市西南部,海洋向陆地凸进来一块,状似一只鸟首,故命白鸟码头。
司机在距离码头三百米处的一个废弃船厂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白鸟码头太乱了,我怕开着车进去,光着屁股出来,你们还是自己走着进去好了。”
待到三人刚一下车,还未关车门,出租车司机就一踩油门,轰隆隆的跑了。
“白鸟码头是大都市有名的三不管地界,一些犯了事的人为了逃避追捕,都把这里当做藏身之地。”
漂亮女人阴沉着脸,继续说道:
“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否则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任吒没有说话,他扫视眼前不远的造船厂。
足有七层楼高,占地十几个足球场的船坞锈迹斑斑,一些地方的墙板破开打洞,露出里面复杂的钢铁结构。
张兰芝凝神看着造船厂,心有顾虑,
“想去白鸟码头,直接穿过造船厂只需十几分钟,要是绕开它,路程远多了。”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咱们还是直接穿过去得了。”
任吒说道。
漂亮女人一听,立刻跳起来,对任吒大叫,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个造船厂被人叫什么?叫绝命窟,进去的人,想要出来,非得九死一生不可。”
就在她大喊大叫的时候,任吒和张兰芝已经向造船厂出发了。
任吒的声音远远传来,
“把你带过来,不是非要把你当人质,只是想单纯的治你一下,你回家吧。”
“哈,你个王八蛋。”
漂亮女人愣了一下,面露狂喜,转身朝着远离造船厂的方向狂奔。
任吒和张兰芝走到造船厂大门前,发现三四人高的大门被手指粗的铁链子锁住。
任吒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他失望道:
“大门被锁上了,咱们进不去。”
张兰芝也试着推了一下,同样推不动,
“换个地方看看。”
她后退几步,视线从大门沿着高墙向两面延伸。
“哈哈哈,除了这里,你们要想进来,只能往东走上半小时,才能找到一个狭窄的狗洞。”
突然,大门之后,响起一阵阴沉的笑声,语调之中,充满了嘲讽。
任吒双眸一亮,冲着大门后喊道:
“请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有十分重要的事。”
门后的声音讥讽道:
“你的事情再重要,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口令,谁都不能进来。”
竟然还要口令!
张兰芝皱着眉,低声和任吒商量,
“我们没有口令,看来是不能从大门进去了。”
“别这么快下结论,张姐,我们反过来想一想,要是真的只能凭口令进入,那么门后的人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呢。”
“对啊,知道口令的人不用提醒,不知道口令的人提醒了也没用。”
“所以,我猜问话的人是另有所知,话里有话。”
任吒面上浮现一丝笑意,他走到大门前,从兜里拿出一张钞票,顺着门缝塞了进去,对着门后喊道:
“你看我的口令对不对?”
门缝里的钞票还未进到一半,任吒就感到手指间传来一股拉力,钞票嗖的一下子不见了。
“嘿嘿,口令正确。”
门后的声音怪异的笑起来。
下一刻,大门震动,发出格啦啦的巨大噪声,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缝隙出现在大门的一侧。
“进来吧。”
一个长发披肩,穿着黑色夹克,浑身上下散发着臭鱼味儿的男人,从门缝里探出半张身子,他一开口,便露出一口焦黄发黑的牙齿。
张兰芝捂住口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接连后退几步。
这绝对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任吒喉咙难受,忍着干呕,走向那道门。
他边走边回头对张兰芝说道:
“我先进里面看看,然后你再进来。”
长发男人嘿嘿的笑了两声,退会门后,给任吒让出通道。
任吒踏入门缝,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感知周围环境上,一旦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刻退出。
让他放心的是,门后一片平静,长发男人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冲他招招手,
“欢迎来到自由新世界。”
门后,传来张兰芝的声音,
“贱人,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我乐意。”
随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喊着,任吒被人从后面退了一把,一阵香风过后,那个漂亮女人挤了进来。
她一进来,便双手扶膝,弯着腰,大口穿着粗气,然后面色一变,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