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巴黎像是陷入了地狱般那样可怕,法兰西体育场爆炸的火光渲染点缀着夜幕,像是要盛放一场华丽的“烟火”,那“光辉”照耀在每个仓促奔跑逃命人的脸上,那是明显的恐慌与挣扎求生。
那夜,巴黎市的法兰西体育场,巴塔克兰音乐厅的积聚者,人们与往常那样共享一个美好的夜晚,挥洒着他们的浪漫主义。
可世间总有一些面目可憎之人剥夺他们的愿望,企图将这座古老又浪漫的城市变成炼狱。
和平是世人想追求和努力的目标,可随着国际形式的紧张,恐怖分子的势力日渐嚣张。
恐怖分子破坏人们渴望的和平。世人恨这些破环来之不易和平的人。因为这些人让平平众生的他们的生活更加困难,因为这些人一个疯狂的念头都可能让无辜的人失去宝贵的生命,因为这些人会让他们失去珍贵的亲人,爱人,朋友。
作为芸芸众生中的傅安予也在恨这群疯狂的人,他跑去云歌常去的那条咖啡街上一遍又一遍呼喊云歌的名字,他焦急地穿梭在脚步慌乱的人群里找寻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还没有找到他想看见的那个身影,在人群的拥挤下,脚底就踩到一个让他觉得熟悉的包,只一眼,他认出那时云歌背着的包。那天与云歌重逢的时候就看见云歌身上背着这个包。
那刻,傅安予如坠落地狱那般不安,那颗不久前刚刚鲜活起来的心像是被钝器猛击了一般那样疼痛,他不敢想象那个女孩子。
可狼狈的他只存在几秒,冷静下来的他想:万一只是云歌在逃走的过程里不小心丢落的呢?
傅安予无比庆幸他才没有找错地方。诺大的巴黎,慌乱的人群,只要让他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子的一切就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一分。
“砰”的一声在傅安予的身后再次响起,还没等傅安予仔细找寻身边人群的时候,不远处的巴塔克兰音乐厅又再次响起了爆炸声,在慌乱中,傅安予抬起手腕看着时间,21点49分,离飞机起飞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间隔,他必须尽快找到云歌,并带她离开.....
此时的云歌并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那么一个男子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她躲藏在教堂门边的后面,她看身边的人脸上都带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想着人类对生命的敬畏是超越国界的吧,谁人不怕死?
只要在红尘中有牵挂,那么就会敬畏生死。
她低头安慰着那个被她救出来的孩子,轻言轻语的模样生怕会惊扰到怀中的人儿。“Where is my mother?”
怀里的孩子问,云歌不知作何回答,只能沉默。
她的妈妈在哪?是否在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运动中离开了这个世界,显然,她不能给予答案,所以女孩没有得到答案,在教堂的喧嚣里她们的那个角落保持着安静。
在两个”世界“泾渭分明的时候,又一阵爆炸声在外响起,与之同时的还有那紧促鸣叫的警笛声,而教堂里又涌进一批新的”避难者“。来人里的人们脚步匆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那想活下去的挣扎......
就在云歌还在那个角落里卷缩的时候,低着头安慰轻拍怀着小女孩的她,视线里闯入一双有些脏乱的皮鞋,深蓝色的西装裤腿,她看着视线里的半截脚踝,判断这是一个男子,可能是一位绅士的男子,云歌猜想到。
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友好信念,云歌抱着孩子侧了侧身,想让出一个位置让他躲藏。可谁知因为抱着孩子蹲的时间过长,脚早已经发麻,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脚底突然涌上一股麻意,双腿一发软膝盖直直往地上倒去......
突然,一股大力的拉扯将她即将摔倒的瞬间将她身体拉直,还没等云歌看清眼前人说上一句道谢时,那股力量就将她拥入怀里。她不明所以,搁在男子肩头的那张面容中的眉头一直微微蹙着,她也没有推开那个男子,实在是抱着孩子而且腿麻的她实在没有力气推开那个男子。可随着那双紧箍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云歌沉着声音:”sir,please let me go“
如果熟悉的人看到云歌这样子,谁都不会认为她在生气,因为她平时和同学聊天的语气也是这样的平静和清冷。但是那个抱着的那个男子说:“不要生气,我找不到你,我只找到你丢失的物品,我以为你怎么了,还好还好.....”
那刻,没人看见傅安予微红的眼睛,他用低沉的声音一直呢喃着“还好,还好......”
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
而此刻在傅安予怀里的云歌呢?她此刻在想着什么?那个女子在傅安予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如果按网上流行的理想男朋友的标准里,傅安予绝对是满分的,不仅有颜,有身高,有钱,还有那像大提琴那般低沉的声音.....
她听过他的讲座,自然记得他的声音。
那声音也像枯燥青春里突然在窗边响起的和弦声微微让她感到欣喜,不为什么,就为在异国他乡遇故知的那般惊喜,何况还是在危难时刻。
她用力挣开脱离那个怀抱,可那个男子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觉悟,直到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大哭起来,傅安予才放开了她。
云歌轻轻哄着孩子,虽脸上不见一丝微笑的痕迹,可那轻柔的动作足以说明她的温情。
如果云歌抬头,此刻就会看见那个平时眼里都好像将一切淡漠的男子,眼底倒映出的都是她的模样,彷佛她是他的万千星河。
谁也不知道在傅安予捡拾到云歌丢落的物品时,他的心仿佛坠落地狱。
而在他急忙寻找那个女子却被人群裹挟涌进这间教堂,转眼却看到角落里的那个身影时,他很想对教堂里的耶稣说一声“谢谢”。
看到云歌时,傅安予身处天堂。
一瞬地狱,一瞬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