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七年,内阁首辅大臣夏言忤逆圣上,惨遭灭门,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监斩于闹市。
“叛贼夏言,勾结叛党,忤逆圣上,其罪当诛!本指挥使着陛下旨意监斩佞臣!”
监斩台上,陆炳身着大红蟒袍,戴乌纱官帽,飞鱼服,束鸾带,手握绣春刀,端坐于前。
“严嵩陷我,严嵩陷我!”法场之上,夏言蒙眼仰天长啸。
陆炳望了望太阳,随即扔下监斩牌,大喊:“午时三刻已到,斩!”
刽子手挥起大刀,刀光掠过陆炳的双眼,夏言大喊:“陆炳,记住!勿忘!”
就在此时,法场之上烟雾弥漫,似是有人欲劫法场,但陆炳稳坐不动,锦衣卫围住四周等待陆炳下达命令。
陆炳紧紧握着刀柄,眼睛直直地盯着法场之上。
“锦衣卫何在!敢劫法场者,一律诛杀!”
但等到陆炳带着锦衣卫到台上时却发现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报,大人,丢失一名女犯,夏言之女!”
陆炳收刀,双眼望着远方的天空,面无表情,随即便走下行刑台,挥挥手,一声令下:“全部杀掉!”
至此,夏家百余人皆被灭口,唯有夏言之女夏年得以逃脱。
……
青山倚浮屠,绿水绕木屋,城外野村,竹木屋内
夏年逐渐苏醒,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竹木屋里面,而她身上的囚服犹在。
“我这是在哪?”夏年自言自语。
突然,从屋外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绿竹山幽僻岭,这里清净得很,好生休养!”
夏年连忙跑到门外,喊道:“你是何人,为何抓我至此?”
此时声音又从屋顶传下:“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但你是何人必须隐瞒,否则定招杀身之祸!”
夏年大口喘着气,背后的伤后已经裂开,白色的囚服已然染满了血红。
啊——
“我说了,回屋休息,有人会为你送饭送药!”
夏年艰难地挺直了腰,道:“我夏氏满门被斩,我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这树上罢了!”
说完,夏年便冲着不远处的大树,猛冲过去。
“不知死活的家伙!”,骤然,一黑影从屋顶闪下,直接挡在了夏年的面前,用手顶住她的额头,是陆炳!
“你是……锦衣卫的?”
“你为何知道?”
“因为你的腰牌上有字,我认字!”
陆炳将手瞬间收回,再把双手别在身后,侧着身子对她。
“大人,为何会救我?”
陆炳瞥了一眼地面,道:“并无原因,故人遗言罢了!”
夏年嘴里念叨着:“故人,故人……”,“那我爹就是你的故人吗?”
陆炳听后头少顷便转向夏年,眼神中的杀戮气息吓得夏年往后退了一步,他冷冷地说:“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有好处!”
说罢,陆炳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大人,我叫夏年,不知你可否收留夏年!”
陆炳停下脚步,眼神往后斜了斜,道:“从今以后,世上不再有夏年,而你,便是我陆炳的丫鬟,夏忘语!”
说罢,陆炳便离开了青山木屋。
……
锦衣卫指挥司内,镇抚司女使南宫韵面见陆炳。
“大人,夏言已死,可留严嵩?”
“夏言本不该死,杀之已悔,何故再杀严嵩呢?”
“夏言此人冥顽不灵,该杀!严嵩过于贪婪,生性狡诈,留着是个祸害!”
陆炳抬眼瞪了南宫韵,南宫韵双手作揖,低着头。
“小韵,跟了我多久了?”
“禀指挥使,八年!”
陆炳点点头,说道:“八年了,你也累了吧!我放你自由,你且去吧!”
南宫韵脸色大变,单腿跪在地上,问:“大人,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你做的很好,镇抚司女使,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一把尖刀,但你是个女子,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可不美哉?”
“大人,南宫韵生来便是大人的人,从未想过离开,大人在一日,属下便追随一日!”
陆炳闭上眼睛,深呼吸,道:“既如此,那你便替我做一件事,进陆府,保护夏忘语,教她武功!”
南宫韵一听,大惊,急忙问:“大人,此人可是夏言之女?”
陆炳轻轻点头,南宫韵道:“大人若是想要赶属下走,属下走便是了,又何必用这种手段羞辱呢!”
陆炳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上前扶起了南宫韵,道:“小韵,你可知道,眼中只剩仇恨的人是多么强大!”
南宫韵注视着陆炳的眼睛,道:“属下听命!”
“记住了,进了陆府就不要再穿得这么男人了,你穿女装应该挺好看的!”
陆炳临走说了一句,南宫韵转头一愣,陆炳挥挥手示意她,南宫韵这才离开。
可这陆府……
陆炳不禁叹了口气,陆府也是一个豺狼虎穴之地啊,完全不比在官场上勾心斗角来的轻松,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妾室,皆是母亲向圣上讨来的赐婚,完全不顾自己是否喜欢,所以这些年来,陆炳总共进过一次家门,便是母亲生病的时候。
陆炳母亲乃是当今天子朱厚熜的乳母,故此皇上视陆炳宛若亲兄弟,一方面委以重任,一方面也不会忘了他的终身大事。所以法场女逃犯失踪一事,朱厚熜也只是打了三十大板以堵住悠悠众口,若是重了怕是会落下什么毛病。
所以现在陆炳走路很是不方便,动一下便似撕肉扒骨的疼,若不是身体强壮,现在定是卧床不起,可如今还要回府看望母亲,因为她托下人告知,她又病了,而且还是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挣扎,若是见不到儿子,便会死得很惨。
陆炳叹了一口气,回了陆府。
……
这陆府乃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其规模不逊王公贵族,甚至超过住在京城的亲王,只不过,有些冷清。
就是这府内,可谓是一股阴气扑面而来,陆炳这至阳之人深感妖孽,若不是阳气十足,怕是要被这万恶的阴气给吞噬了。
“快去通报老夫人,大人回来啦!”
陆炳刚一到陆府门口,仆人便像撞见了天神一般,激动地大喊,随即整个陆府便瞬间恢复了生机。
“绵儿,紫萱快出来迎接大人了!大人回府喽!”
听这声音,便是妾室张氏,薰儿,好像是吧?是叫薰儿吗?又好像是熏儿,黑儿,秉儿,事儿……
不过,好像真的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