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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世道缘起四 人间往事

杨冲已经在山巅站了一天一夜了,他的眼前,永远都是环绕的群山,只是颜色忽白忽绿,或者颜色变淡,亘古以来一直如此。

杨冲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了,但他的变化微乎其微。

不过杨冲也知道,世界确是发生了变化,一切要从一段不长不短的日子前讲起。

在那时,大概是这个星球刚刚凝聚出陆地的时候,平静被首次打破。天上陨落下无数拖着长尾巴的星星,把一种后来被称为“水”的东西,带到星球上。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道苏醒了,世界有了光明,若不是天道的护佑,无论阳光多么剧烈的暴晒,这个星球也总是冰冷。

这个星球表面上只有十分之一是陆地,其它地方无一例外的被天上星星带来的水淹没。

在天道的护佑下,出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东西,实在令人震惊,这些东西竟然可以自我复制!天道称它们为“生物”。

为什么杨冲也看到了这件事情呢?因为,他是天道的第一个儿子,他亲眼目睹了“生物”的出现,并深深为之震撼。

不过,没过多久,杨冲就失去了兴致,因为这些极其微小,通过自我复制分裂来增加数量的“生物”,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智能,连杨冲最基本的语言都无法理解。

“这什么意思都没有!”杨冲撒娇地向天道抱怨。“好了好了,一切都有命,命数到了,什么都会有的。”天道轻轻地摸了摸了杨冲的脑袋,安排杨冲进入沉睡。

杨冲没睡多久就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换了一个位置。但最重要的是,父亲说的没错,世界真的变了。

世界从暗红和土黄色变成了翠绿和蔚蓝,充满了生机,最初的微小“生物”变得更多了,但更让杨冲意外的是,这个星球上出现了具备初级智慧的“生物”。

一些可以活动的,或大或小的“生物”,穿梭在其他巨大的,无法移动的“生物”群落中,并以后者为食。杨冲把可以移动的生物成为动物,不可移动,扎根与土壤的生物称为植物。

杨冲很高兴,他想告诉父亲他的成果,却发现父亲已经入定,无法唤醒了。

杨冲只好独自享受这些美好而奇怪的变化,他试图用以智慧开启那些奔跑穿梭在植物群落中,无需自我复制,可以通过卵蛋繁殖的动物的蒙昧,使他们建立文明。但他失败了,他努力了很久,但那些动物还是那么十分愚蠢,杨冲放弃了。

后来,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天上突然掉下来一颗非常巨大,而且没有拖着尾巴的巨石!

巨石在划破天际时,燃起的巨大火焰,将整个天空照亮,落地后,卷起满天的尘埃遮住天空,巨大的力度冲击地面,引发无数山崩地裂。

杨冲是天道之子,自然法力高深,没有大碍,只是被其他山里喷出的黑烟迷了眼,看不清周围景物。

但他不知道,在当时,还有无数的黑烟喷上了天空,遮住了天空,当时世界一片黑暗,但四处却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的生灵遭受涂炭之苦。

绝大部分动物和植物,因为必须依靠太阳才能生存,但此时,黑烟遮住了天空,气温越来越冷,它们无一例外的因寒冷力竭而死。

杨冲看着这一幕,当时撕心裂肺!他痛苦地呼唤父亲,但没有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杨冲第一次觉得,时间竟如此漫长,因为痛苦,无数生灵死亡,但他却束手无策。当然,死亡的不止动植物,还有一些弱小的山神。

天道之子?杨冲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能,那么脆弱……

在痛苦中,杨冲又一次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冲再一醒来,世界已经又变得清凉温润了,只可惜,天道依旧沉睡,好在,他已经有了些即将苏醒的意思了。

杨冲这次睡得时间有点长,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些恍惚和茫然。

原来只占这个星球表面十分之一的陆地,现在扩大变成了三分之一,并分裂成五块。而且在远洋的彼岸,又隆起了一片大陆,占了星球表面积的十分之一。

诸多生物变得个头很小,远不如那次浩劫之前那么巨大狂野。

不过,现在的生物聪明了很多,已经出现社会组织。

杨冲又再仔细搜寻世界上的各个生物群落,希望能找到可以传承智慧的种族。

这一找,就是一万多年。

终于,杨冲发现了这样一群动物,它们长着圆圆的脑袋,直立的脊柱,当它们还在树上蹦跃的时候,杨冲还觉得平淡无奇。但,自从它们从树上一跃而下,大步走进草原之后,杨冲就觉得,它们与自己极有渊源。

杨冲发现,它们长得越来越像他自己了。

杨冲左看右看,觉得,只要这些动物脱去浑身毛发,穿上衣冠,看起来就和他没什么区别了,无非都是后肢行走,没有尾巴,这和杨冲太响了。

杨冲觉得,它们或许就是自己要找的种族。

终于有一天,杨冲按耐不住自己的急切了,他给这些动物取了一个名字,叫“人”,使他们脱胎于野兽。

然后,他化成人形,来到了一个人的群落里。

杨冲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寒冷的严冬,一群人杀死了一只大个的动物,并将它切碎。

然而,一阵寒风袭来,顷刻把肉块冻得坚硬如铁,根本无法下嘴。而这群人也已经饿了三天有余,看着眼前的食物也无法下嘴,都急得哭爹喊娘,大呼小叫。

这时,杨冲来了,他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上面燃烧着的,是一束即使在寒冬腊月,狂放不羁燃烧的火焰。

“给你。”杨冲把火把递给这个群落的头人,多说无益,因为他们听不懂,不过杨冲觉得,人的身上,有很好的发展潜力,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一开始,头人看到火把,十分抗拒,哆哆嗦嗦,他知道,这种灼热的红色死亡之花,只要挨到就非死即伤。

但现在,这个不明来路的东西,手上竟然掌握着如此巨大的威力,并要将它交给自己,头人怎不惶恐?

就这样,头人第一次,也是人第一次,做出了直达内心深处的思考。

神使鬼差的,他接下了火把,而拿着火把的怪人,也消散在空气中……

尽管这一切似乎如梦如幻,但,一切终于开始了。

掌握了火的人,飞速发展,仅仅十万年,他们就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把其他生物都踏在脚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杨冲操心了,天道出手了。

杨冲现在还记得那个奇人,他叫轩辕,刚出生就能说话,稍微长大就有高贵善良的品德。他给了天道启发,天道由此认为,所有人天生都有品德,只是被兽欲所蒙蔽。所以,天道找到轩辕,告诉道德的智慧,奠定了轩辕后来一统天下的基础。

而之前的三皇,都是下凡的神,不是凡人修炼的圣者,所以轩辕是第一代圣者。

这一切的飞跃,对于人来说,是天翻地覆,但对于天道和杨冲来说,实在平平常常,随手为之而已。在他们看来,人,虽然已经具有了智慧,但无非还是天道豢养的牲畜,不过,千年之后,一个全新的圣者,改变了天道的看法。

放勋和重华,何其伟大!

最让杨冲记忆深刻的事情是,那一次改变时代的对话。

当时,放勋举行祭祀典礼,要改变之前的先例,把天子之位传给一介草民,但却有崇高品德的重华。

现在还不是传位的时候,放勋还不太老,重华是宰相,但放勋要提前把重华推荐给天道,如果天道同意,就可以,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那时,杨冲先问道:“天子的位置,本来就无需以血脉传承,只要有贯通天地的德行,就可以足践天子之位。”

“你们的德行,来源于天道,这使你们受益匪浅,那么,为什么不给这伟大的学问起个名字呢?”

杨冲笑了。

“就叫‘儒’吧。”青年说着,目中的双瞳闪闪发亮,“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道德的伟大了。”

“太好了,你们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杨冲说着,手里凭空飘起一个“道”字,他说:“看来,你们比我想的还要周全。”

“不错,选择你们传承智慧,是我做过最明智的选择。”天道和蔼地拍拍放勋的肩膀,说:“你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贤者来继承天子之位。”

就这样,人,在世界上崛起,没过多久,他们就散枝开叶,遍布整个星球。

人的智力果然超群,和杨冲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很快就发明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工具,建立起灿烂的文明,过上了群居安定的生活,把其他动物远远甩在后面。

不过,文学与武道也渐渐被人遗忘,杨冲心里也不无忧虑,但他也只能袖手旁观,这是天道给他下的死命令。

但是,看着满地大烟囱,由衷感叹的杨冲,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一场残酷噩梦的开始……

一切要从一个叫嗣洪希的人说起。

嗣洪希是一名科学家,准确的说,是一名天文学家。

在漫长的研究中,嗣洪希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不过现在这个秘密已经不为人知,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但后世知道的是,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人类陷入大规模战争状态,国际形势紧张。

有很多大国,试图逃离玄古星,来避开这场灾祸,他们称这个灾祸为宇宙黑暗森林状态。

然而,因为大国极力想要逃离玄古星,而小国因为技术匮乏,面临生存权的严重不平等,终于,内战一触即发!

所有无法逃离的人,宁可死,也要拖着本来可以逃离的人下地狱,因为他们不愿意被人抛弃。

于是,血海尸山,尸横遍野……

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杨冲崩溃了,他痛哭流涕的找到天道,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正常啊,”天道安慰杨冲,“他们才刚刚建立起五千年的文明,他们只是个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就会好起来的。”

杨冲知道,天道说的没错,但看着因为耗尽因种族之间信任而陷入战乱的人类,杨冲几近绝望……

过了几天,天道第一次主动找杨冲,叫他去天道那里一趟,杨冲因为天道可怜人类,打算出手相助,结果,却是另一场混乱的开始。

“杨冲,这是你的弟弟,他叫王焕。”天道指指身旁的两个少年中的一个。“你好,弟弟。”杨冲温和的伸出手。“你好。”少年简单的回答。“这也是你的弟弟,名叫玉刑。”杨冲也一样伸出手来,说:“弟弟你好。”玉刑点点头笑了,神情有些腼腆和羞涩。“他们在五亿年前就出生了,现在他们才长大。”天道说:“你比他们大一亿岁。”

杨冲与自己的两个弟弟在这平静的午后相识,那一下午他们聊的很开心,父子四人相处的很融洽,但命运似乎和杨冲开了个玩笑,一万年后,王焕离家出走,不在理会天道,自称仙界,玉刑背叛天道的仁义道德,杀人无数,自称魔界。

这是后话,咱们现在姑且不提。

就这样,人类的看似强大的文明因为自己产生的,无谓的纷扰争斗而分崩离析。所有逃过蘑菇形云朵爆炸而侥幸存活的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类错在哪里?

于是,失去科学技术,数量只有原来千万分之一的人类,在林莽中苦苦挣扎,历时七万年,终于找到并解决了这个问题——道德,他们开始真正相信,道德,才是生存的关键。

曾经被称为迂腐的华夏文明,开始生根发芽,被斥为封建迷信的武道,再次被人珍视,一切都好起来了。

斗气、魂术、通灵术、巫术,种种伟大的创举开始出现,饱经风雨的人类,在玄古星上找的形新生,创造了奇迹!

但奇怪的是,那场未来的浩劫,却被人们深深遗忘。

的确,那场浩劫,离得太远,为它而担忧,无异于杞人忧天。

同时,仙界和魔界也开始蠢蠢欲动……

又过了三万年,距离人类上次大规模灭绝已经过去了十万年,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坪山村里,出生了一个叫凌绝的普通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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