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下来聊了许久,或许是脾性对了,从地理风光聊到了饮食习惯,说到兴奋的地方几人还约好一起去品尝美食,去城外打猎,婉凝本以为他们会没有话题,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婉凝收到了皇上赐的东西,那礼单上的物品和数量让人咂舌,她好像只是要嫁人吧?这嫁妆准备的是不是有些过了?一部分是独孤楷从西凉带过来的嫁妆,另一部分是皇上以皇家名义赐的。
三月末,秦恩在正月的时候及笄了,现在在宫里准备出嫁,婉凝肯定是得去送嫁的,何况秦恩还是要成为自己的二嫂了,皇上为秦恩准备的嫁妆也不少,算是出嫁的公主里头一份了,先前的大公主嫁给了将军哪有如此丰厚的嫁妆。
因为秦恩要嫁去偏远的西凉,独孤楷送来的聘礼非常丰厚,若是嫁妆与聘礼不堪当的话皇上觉得没面子,而且皇上还心疼秦恩在国丧期间远嫁,还不能大办婚事,只能一切从简,因此嫁妆是给的多了些。
婉凝到时二皇子妃正为秦恩插上金钗,见婉凝来了笑道:“我去陪母妃说说话,你们两个小姐妹好好叙叙旧。”
二皇子妃刚出去,婢女们也留下时间给三公主和郡主,秦恩可怜兮兮地看着婉凝,鼻子一酸就想哭,婉凝马上拦着她:“不许哭!大婚的日子,今日打扮地这么好看是让你哭的嘛?”
“可我就是不舍得……”婉凝知道秦恩是个重感情的,从小也没离开过皇上和德贵妃娘娘,现在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婉凝只得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摸她的头安慰道:“以后有机会就让二哥带你回来,我保证西凉王和王后绝对会对你好的,在那好好生活。”
“谁许你摸我头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猫猫狗狗!”秦恩先打破了这煽情的气氛,她虽然伤心不舍,但她也觉得好肉麻。
婉凝无奈地摆摆手,要演苦情戏的也是她,觉得肉麻的也是她,两人其实该说的体己话早在秦恩的婚事定下来时就说完了,今天也就是来做个道别。
“我听说你和秦琛的婚事定在十月?”
婉凝点点头:“推迟了小半年。”
“给你们的贺礼我已经交给母妃了,若是十月份我能回来就亲自送,不能回来的话母妃会替我送你们的。”秦恩说起贺礼,婉凝才想起自己的贺礼还没送给她,没注意秦恩说的话,走到门边喊了春华拿进来。
春华和秋月一人拿了一个盒子进来,婉凝打开秋月手里的盒子说:“这是一套珍珠头面和一套赤金头面,前几日刚做好的。”
“太好看了吧!这种样式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秦恩看着就很喜欢这两套头面。
“这样式是我自己画了之后找工匠做的,觉得与你相配就让人打成首饰送给你,不过德贵妃娘娘想来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穿戴的头面。”
“那我也喜欢你送的这两套!”秦恩爱不释手,珍珠的通透和赤金的贵气恰好形成了对比,正好一套适合平日穿戴一套适合出席重要宴席穿戴。
婉凝其实前些日子跟着娘亲进宫为秦恩添妆时就已经送了一对琉璃耳环了,因为算是小辈,添妆不好比长辈给得多,只得这样私下送出自己的贺礼,看秦恩这么喜欢这两套头面,她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意没有白费。
婉凝又打开春华手里的盒子道:“这盒子里的是各类药材和一些应急的药丸,你也知道我那就是药材多了点,西凉干旱炎热,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叫二哥请太医!每种药的名称和使用方法我都写在上面了。”
秦恩越听越感动,听到最后一句时已经紧紧抱着婉凝:“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小心点快下来,别把妆给蹭花了!”婉凝更怕她一冲动把妆蹭花了,秦恩闻言放开了她,却已经是开开心心地收下婉凝的贺礼。
不多时就有喜娘来催,等听到秦恩同意可以进来为她补妆后,一众人鱼贯而入,二皇子夫妇和德贵妃也进来了,婉凝不好再多待,行了个礼走到了院子里去,院子里人逐渐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德贵妃娘娘先出来了,往乾清宫方向走去,接着一刻钟后,喜娘搀扶着秦恩走出来去乾清宫正殿拜别皇上和太后,婉凝就没跟着去了。
婉凝站在高处,这里的视野极好,她舍不得秦恩,所以不敢跟着她,就这样看着秦恩拜别完皇上从乾清宫走出来,然后二皇子背起她,作为一位兄长送妹妹出嫁的最后一段路,接着秦恩上了轿撵,轿子抬着往宫门去,后面跟着的是一副六十四抬嫁妆,独孤楷一身新郎官的衣服已经在宫门处等着了,后面是独孤盛和一众西凉的将领士兵。
再后来,就只能看到独孤楷骑着高头大马的背影,一顶喜轿渐行渐远,婉凝不禁想,等到十月份自己要出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三日后,独孤楷和秦恩一起进宫,算是三朝回门,皇上慈祥地说了一些话,德贵妃娘娘只有对女儿满满的不舍,还好对女婿是极满意的,毕竟很多公主远嫁他国,驸马是不会千里迢迢专门来迎亲的,就是看着这点她都对女婿很满意。
翌日,独孤楷一行人启程回西凉,婉凝没有去送别,一是因为恂宁不知为何吃不下东西,奶娘喂了奶恂宁就吐出来,二是婉凝知道秦恩能懂她的,她们之间就没想过要说再见,只要不说再见,友人就像并未离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婉凝在两个月后收到了秦恩的来信,从信中可以看出秦恩现在的生活过得很愉快,也提到公婆兄弟都极好,怕她不习惯在西凉的生活还特意准备了好多南唐的摆设和一些小玩意儿。
近来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婉凝能看得出来,每次她被太后传进宫给太后请安,刚说会儿话就准能遇上皇上来向太后请安,皇上就会顺口让她把个脉,婉凝是能感觉到皇上身体的亏空和虚弱,并不是一日而造就的,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