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二百元钱递到小道士手中,小道士仔细地把钱收入口袋。我并不怕他们骗我,我还是有一把揍得他们满地找牙的力气。
“既然是他的愿力束缚了他,那么就以愿力救赎他。不过这愿力得要足够强,否则不顶用。”
“愿力?”我一头雾水。
老道云淡风轻地瞥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拿出我高中教导主任的派头,抑扬顿挫地为我解释起来:“愿力,就是愿望的力量,每个人的心愿都会含有一丝力量,如果能把相同目标的愿力汇集在一起,就会产抗衡天地的能量,汇集得越多,能量就越大。不过这件事很难办到,人心难测,每个人的愿望都各怀心思,根本无法汇集。”
什么?我瞠目结舌,天下竟有这样无耻之徒,狡猾的老道竟说了一个根本办不到的法子?看来那只丑鸟真是没有骂错,的确是个杂毛老道。我心中升起熊熊怒火。
“年轻人,要沉住气。”老道见我吃瘪的样子,脸上现出一丝痛快,胸有成竹地接着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佛教信徒在诵念佛经时,心无旁骛,毫无杂念,若他们肯为你的愿望出力,为你的心愿诵上一段经文,就会产生愿力,这愿力因沾了佛法的光,能量会更强。”
“需要集多少人的愿力?”我心想,这恐怕不简单。
“多多益善,少了是起不到作用的。”老道干脆利落地告诉我。
“把愿力收集在哪里?总不会是用一个小瓶子吧?”我心想,万一瓶口一打开,辛辛苦苦收集的愿力飞了怎么办?
“把它们凝在你的一根手指上。”
“怎么凝?”
“用你的念力。”
“念力?”
“你右手的力量不就是你的念力吗?你师傅没教你吗?”老道有些不耐烦。
“我没师傅。”我脱口而出,很快心念一转,他怎么能感受到我右手的力量?看来这老道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也不知道这力量来自哪里,打我小时候经常能见到鬼,有时被鬼追着欺负一着急便能使出这股力量,后来我发现我可以用心念控制这股力量,我便日日勤加练习使用这股力量,毕竟被鬼追着欺负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我练得很是勤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力量也越来越大,我运用起来也越来越自如,能欺负我的鬼越来越少。
原来这就是念力,我暗暗记下。
老道见我不懂,趁机显摆,拿出高中校长恨铁不成钢的派头来教训道:“念力,就是你的意念控制的力量,心志越坚定,念力越强大。念力来自身,愿力来自外界。这两种力量有异曲同工之妙,今后你自己体会吧。”
老道说罢,躺下身来闭上眼,不再理我,摇晃起他的藤椅来。
“我还想问一事。”我想再问问有什么解脱乐巧的方法,可是老道士闭着眼不再开口说话。
小道士对我说道:“姑娘,师傅已经教导完毕,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我,留个手机号吧。”说罢从怀里掏出手机。
嗯,对于小道士这种包售后的服务态度我很是满意,遂与他交换了手机号。
回到学校,我开始思虑起老道士的话,到哪里收集这么多的愿力呢?看来只好一个寺庙一个寺庙去求,也不知那些和尚肯不肯为我集上一些愿力。
到了周末,我去了城中一个很大的寺庙,每遇一个和尚,便对他请求道:“大师,信徒心中有一心愿想得到您诵经加持,不知大师可否帮忙。”
通常我会得到一段态度温和的回话:“我佛慈悲,普济众生。施主既信心坚固,求人不如求已,何不广植善根,至心持诵,当得天眼清净,不断菩提种,不失菩提心,意欲所求,皆悉称遂,善果圆成,实厚望焉。”
翻译过来就是:“不行。”
偶尔我会得到简单直接的两个字:“好的。”
我便竖起我左手食指,递到好心的大师面前,好心的大师便握着我的手指为我诵经加持,并不嘲笑我奇怪的举动。我屏气凝神把所有意念集中在手指尖上,初时很难捕捉到愿力的波动,随着我的念力越来越集中,我能隐隐感受到愿力在我指尖一点点凝结,有如针尖般大小。老道士诚不骗我。
接下来几个周末,我把市里的几座寺庙转了个遍,食指上的愿力已经比针尖大了一点,闭上眼感受,我的食指上有个亮晶晶的小光点。这极大地鼓励了我,我信心十足,再接再厉,把市里的几座寺庙又转了一遍,重新拜访了那些好心的大师,凝在指尖的光点比针尖大了一些。
又一个暑假就要来临,距离我离开乐巧已经快一年了,不知我何时才能汇集足够的愿力成全他们夫妻相聚。就在我觉得完成目标遥遥无期之时,我无意间在网上读到一篇文章,川西有个叫色达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学校,叫做五明佛学院,是藏传佛教徒心中的圣地,那里汇聚着许多虔诚的佛教徒追寻着他们心中的理想和光明。
看着图片上那一片连绵到天边的红色小屋,我决定这暑假去色达。当沐雨时邀请我去玩时,我拒绝了她。
为了能够顺利达成所愿,我查阅了很多资料,越来越觉得此行充满希望。
这天沐雨时跑到图书馆来找我,非得打听我假期要去哪里,我没有告诉她,我不知该怎么对她解释我的行为。
假期一到,我便踏上了去成都的列车,在那里倒车,辗转来到色达县,到达时已经很晚了,我入住在一个提前在网上预定好的民宿,老板夫妇是一对文雅纯朴的汉族中年夫妇,还好心地为我留了晚饭。这里都是四人的房间,进去时,已经有两个住客,一个是年青时尚的姑娘,一个是面容沉静的中年觉姆,觉姆就是对出家的女尼的藏语称呼,她们两个见我进来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我礼貌地点头回应。
缘份真的是很奇妙,我们三个人都不喜欢说话,气氛出奇地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