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林子毓第一反应是有点懵。第二个反应，则是：心，悄悄的跳了一下。
她对这些事情是真的迟钝。
但是在迟钝之下，不可否认的是，林子毓有点心动了。
因为，常佳欢是唯一一个，告白的时候会特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定要亲口说出那四个字的人。
那一瞬间，林子毓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偶像剧里，男女主告白表明心意的时候，两个人总是一起的。
因为面对面的交谈，真的很能打动人心。
林子毓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话。
常佳欢见林子毓没有说话，神情似乎颇为紧张，似乎很怕被拒绝。却又似乎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林子毓纠结的率先朝着电梯口的方向走。
她脑子有点乱。
至于有点乱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想直接拒绝。
这个不想直言拒绝的原因，又有两个——第一，刚刚的表白，她有了一点点心动；第二，她想谈恋爱。
没错。
她想谈恋爱。
她刚刚毕业。
刚一毕业，似乎高中时被管的严严实实的压抑，一瞬间就散去了。这个时候，她甚至还有些茫然。
她像是突然被放出囚笼的鸟，想立刻飞向广阔的天边，做一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林子毓脑子有点乱。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很清醒。
但是实际上，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再来思考她此时的心理，她绝对能够肯定，此时她的思绪其实是不稳的。
两人走在楼梯走道上。
这段时间医院的人很多，特别是这个科室的病人，更是尤其多。
多到病床床位已经不足了，所以有人暂时被安排在走道上。在走道上放个床位，当做那些病人的临时床位。
两人彼此思维都有些混乱，两人暂且都不知道此时应当说些什么。
但是却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又是一会儿，林子毓轻声对常佳欢说，“我是绝对不会异地恋的。”
常佳欢闻言，抬头看向走在自己一两步之前的人。
他看着对方，也轻声的开口，“那你以后打算去哪里读大学？”
“我想去T大。”
常佳欢神情有些纠结，他不纠结别的，而是他的成绩，估计去不了那个大学。
于是他又问，“那你可以接受同一个城市，不同大学么？”
见林子毓回头，常佳欢对着她无奈的笑了一下，“我的成绩，可能去不了那个大学。”
他看着林子毓，坚定又执拗的问，“同一个城市，可不可以？”
林子毓又笑了一下，“我都没说也喜欢你呢。”
常佳欢知道啊。
但是他觉得，她没有拒绝，甚至从另一个方向在回答自己。
常佳欢也笑了起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就可以了。
他会努力抓住的。
走道并不长，两个人说会儿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护士站旁。
其中一位护士看到林子毓，笑着向她提示道，“林子毓，现在准备休息了，不能再出去了。”
林子毓认真的点头，向对方解释，“我没有准备出去啦，送同学到电梯口而已，过会儿就回去。”
“要快点哦。”
“好的。”
电梯口离护士站就一点儿距离，两人就站在电梯口旁边，继续着刚刚未完的话题。
林子毓靠在墙边，常佳欢则在在林子毓的对面。
从这两个姿势上来看，似乎两个人的性格应该是反过来的才对。
因为平时容易害羞的文静小姑娘，此时姿势带着些强势，又似乎极为淡定的模样。
而平时大大咧咧，似乎不懂害羞为何物的大男孩，此时却极为害羞的站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羞涩任由对方轻轻打量。
林子毓开口，像是在解释她的选择，“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但是我就是想去看看。或许也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所以才坚决的想出去看一看。”
常佳欢也解释，“我没什么目标大学。去哪里都可以的。”
所以，她要是想出去的话，他完全可以陪同。
其实这个时候，若是林子毓再成熟一点，她会问常佳欢，他的这些选择，他父母知道吗？他父母同意吗？他有没有深思熟虑过？
然而林子毓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姑娘，她也同样一直生活的温室中，被稳妥又细致的精心照料着。
而在他们这样的年纪，似乎觉得爱情极为美丽。
与此同时也觉得，爱情绝对不应该掺杂任何一些别的现实的“不干净的复杂的东西”。
所以她没有深入的问下去。
常佳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下林子毓，“你对我以前什么印象啊？”
林子毓玩笑一般的说，“其实以前刚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好白啊。比女生还白。主要是我那时候还近视，也看不清人脸，远远看着，感觉你像白得发光一样。”
常佳欢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白皙。
因为周围的人都觉得，只有宅着的男生，才会白白嫩嫩的。
但是他好像知道林子毓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赞扬自己。
“当时我还觉得，你好爱热闹。也很喜欢和别人打闹，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样子。重点是话还多。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常佳欢那一瞬间似乎下意识的忽略掉了某些话，有些惊喜的直视林子毓，“你说你当时喜欢我？”
林子毓有些失笑，“怎么可能啊！我没有那样说。”
常佳欢神情又一下子充满了失落。
两个人就以那样的姿势聊了许久。
话题随意又广泛。
直到护士站的人又再一次提醒林子毓应该回房休息之后，两个人才提出道别。
原本林子毓想先让常佳欢下上电梯，等电梯关门了自己再离开。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距离最近。
也就一个走廊的距离。
但是常佳欢也是这么想的。
林子毓有些无语，还是率先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们的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
但是基于林子毓稍稍有了一点心动，常佳欢又不放弃的执着接近，所以直到林子毓出院，又直到大家的成绩已经发布在网上。
两个人的联系都不曾断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