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刁蛮任性,再胡作非为,整个纽市也得由着她的无法无天,更何况,在外界的传言中,楚家二小姐除了有一些目无尊长,也就没有其他的黑料了。
“爷爷,箐箐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难道您就不打算管一管么?”詹妮弗没想到她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老太爷还是没有要给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老太爷摇头,看着詹妮弗的眼神意味深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楚家我已经都交给楚青川了,箐箐也是青川的妹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青川,而不应该来问我。”
管家接了电话从外面回来,附在老太爷的耳旁说了几句之后,老太爷满意得点了点头,眼底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已经到医院了,医生检查了一下,青川就是有点脑震荡,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边说着,老太爷一边示意管家可以开席,管家立刻去厨房开始张罗起来。
有了老太爷的态度,在座的众人也算是清楚了,这楚家的密辛到了这一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原本楚家这个家族为了财产继承的事情兄弟相争,姐妹互残,这样的事情在上百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次,没想到到了这一代,怎么看楚青川和楚箐箐都不是易相与之辈,却完全没有一点家族内斗的影子。
这的确让纽市的人在茶余饭后少了许多的谈资。
楚青川脑震荡住院的事情,经由去参加老太爷寿宴的人之口,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纽市。
楚箐箐在把良良送回去之后,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了许多人的谈笑声。
“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楚家大公子是个大善人,绝对不会有事的。”
“青川,你可是我们楚家这一代唯一的希望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指望着你把家族发扬光大,做叔叔婶婶的也就可以放心了。”
“青川哥哥,这是我去寺庙里求的符,能够保佑你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一道黄符放在楚青川的床头,他靠坐在床上,头上还包着纱布。
他受伤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纽市只要和楚家沾亲带故一点点的,也都提着礼物来探病。
说是来探病的,实际上还不是借这个机会来套近乎的?
他的笑容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唯有相熟的人才能够注意到他的手已经在下意识得敲击着床面,这就是楚青川开始不耐烦的预兆。
他不耐烦的时候,手总是会无意识得敲击着什么东西。
站在门口的楚箐箐看到了,当即推门进去,也不管里面有谁,很不客气地说道:“医生交代了他要静养,你们都出去。”
一群人正想训斥进来的人这么没有眼力见,敢和纽市一群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小声,可当在认出了来人是楚箐箐之后,一群人又没了声音,只能扭头看向楚青川,有些不好意思得说道:“楚大公子,那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也别来,你们送再多的礼物,他都是不会搭理你们的。”楚箐箐的声音又一次幽幽得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又一次引起了这些来探病的人的不满。
然而,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身份,在楚青川的面前,都只能忍着。
“是是是,二小姐说的是,是我们唐突了。”
在很怂得同楚箐箐打完招呼之后,一群人在楚箐箐的眼神示意下,迅速得鱼贯而出。
“砰”得一声,病房门被楚箐箐给甩上。
一直到那群人彻底得消失之后,楚青川脸上的笑容才消失,眼底泛出的漠然,有的时候连楚箐箐都会觉得害怕。
不过,现在她倒是不怕了。
以前是因为在意楚青川对她的看法,所以她才会害怕,努力得做到最好,希望能够让楚青川对她满意,进而能够稍稍更加喜欢她一点点。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继续在意的了。
“天天戴着一张假面具,累死累活的。”楚箐箐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坐在病房一角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着楚青川嘲讽一笑。
“你以为我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楚青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楚箐箐坐过去。
以前不管是楚青川还是楚箐箐生病,他们都是这么互相照料的。
然而,这一次,楚箐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过去,而是坚持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说道:“我听得到你说话,没必要坐得那么近。”
“楚箐箐!”
楚青川皱眉,三个字几乎各个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一般他这样叫她的时候,都是要生气了。
可楚青川不知道的是,从前的楚箐箐爱死了他这样叫她的名字。
因为每一次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她就知道,他还是会注意她的。
“别这样大声叫我,我还年轻,我没聋。”楚箐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刻意得忽略楚青川声音中蕴含的怒气。
她都还没有发火呢,这个男人在这里跟她闹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那个未婚妻詹妮弗疯狂搞事,她现在至于在纽市的社交名媛圈子里落下个嫉妒心重的小姨子的罪名么?
“你为什么越来越不听话?”楚青川盯了楚箐箐半晌,末了还是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楚青川会说这样的话,还是出乎楚箐箐的意料的。
“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是我从来都没有必要一定要听你的话。”楚箐箐垂眸,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盯着楚青川的眼睛。
她不知道楚青川会不会因此更加生气,其实他现在额头上还有伤,那么严重的脑震荡,她不应该和楚青川说这些的,但是她忍不住。
楚箐箐向来觉得自己是个严以律己相当自律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要忍住便能够忍得住的。
“楚箐箐,和詹妮弗作对,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楚青川轻叹了一口气,后脑勺先前受过撞击的位置又一次传来了淡淡的痛楚,这样的痛楚,似乎还传到了心脏上。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成了一个拳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烦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