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让换了。”老管家自然不会把真实的原因告诉小姑娘，只是简单得敷衍了一句，“商小姐还是乖乖待在房间里，别乱走了，省的少爷等会儿知道又要生气。”
“他人呢？”被称作“商小姐”的女孩儿闻言皱眉，环视了一圈客厅，都没有见到封嘉城的影子，她刚刚在房间里，应该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才对，而且，那个叫纪情的女人，似乎也回来过。
只不过，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倒是听不清楚。
“少爷在书房，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够打扰。”老管家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书房的方向，低沉着声音同小女孩说道。
“商曦。”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得拉开，封嘉城的声音冷漠得传来，把正聚精会神得和管家说话的商曦给吓了一跳，浑身一震，赶紧转身看向封嘉城。
“少爷。”她也是这样叫的，虽然被别墅里的人称为“商小姐”，但其实她在这幢别墅里的位置，和女佣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非如此，她根本连留都留不下来。
“去给我煮一杯咖啡。”封嘉城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之后又将门关上。
“快去吧，商小姐。”老管家见封嘉城一直冷着一张脸，轻叹了一口气，推了还在愣神的商曦一下，让她千万别磨蹭。
厨房里的佣人见商曦进来，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得喊着“商小姐”。
“我说了很多次了，大家以后叫我小曦就好了。”商曦一边往咖啡机里倒着咖啡豆，一边同厨房里的女佣们说道。
然而，女佣们闻言，连连摇头，只有一个年纪长些的厨娘偷偷得同商曦说道：“商小姐以后可千万别在说这样的话了，先前有两个女佣叫您‘小曦’，被少爷听到了，直接就给赶出去了。”
“啊？”商曦一愣，垂眸沉默。
封嘉城果然是封嘉城，做事情如此狠绝。
她都已经甘愿以女佣的身份留在这里了，他连别墅里的佣人也要联合起来孤立她么？
“对不起。”商曦默默得站在一旁，看着咖啡机里的咖啡豆一点点被研磨成渣，咖啡一滴滴得滴进杯子里，苦涩的香气在厨房里蔓延，盖住了其他饭菜的香气。
“商小姐不用跟我们道歉，我们这些人都担不起的，以后还得靠商小姐多多照顾我们呢！”厨娘帮着商曦拿了糖，放在她的手边。
“不用了，他……”
封嘉城喝咖啡是从来不放糖的。
但是……
从前她喝的咖啡都是必须要放糖的，所以封嘉城也只能陪着她喝甜甜的咖啡。
他那么得讨厌自己，当初在假意陪着她喝那些咖啡的时候，一定心里恶心透了吧？
“我给他送过去了，你们继续忙你们自己的吧。”商曦端起咖啡，并没有加糖。
她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门。
里头很快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咔哒”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进来。”封嘉城留着门，自顾自得先转身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书房的窗户开着，西北风从窗户吹进来，冻得商曦浑身一哆嗦。
桌子上的文件被风吹着一页一页得翻动，商曦只是不小心瞟了一眼，便看到了那一份文件的第一页写着“浅草娱乐收购书”。
“少爷，您的咖啡。”商曦将咖啡端到他的面前。
她那一声恭恭敬敬的“少爷”让封嘉城的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少爷？”商曦见他突然脸色不快，只能忐忑不安得用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称呼，摸不透他是不是因为这一声“少爷”而生气。
可是他自己答应的，她可以以女仆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既然是女仆，那当然得叫他一声“少爷”，不然叫什么，和从前一样，叫他一声“阿城”么？
只怕他会恶心得直接摔掉面前的咖啡吧？
“你……”封嘉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忍住了，视线移动到那杯咖啡上，他将咖啡拿起来，淡淡得抿了一口，入口便是难言的苦涩，苦到他差点没直接吐出来，“商曦，你存心报复我是不是！咖啡煮那么苦！”
“可是……”商曦愣了一下，下意识得就想要反驳，因为封嘉城以前喝咖啡，从来都不加糖的。
不是他说的越苦越好的么？
现在又在这里和她说什么咖啡煮得那么苦？
“对不去少爷，我马上拿回去重新煮。”商曦看着封嘉城瞬间黑下去的脸色，立刻把即将冲口而出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她现在是女佣，她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够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等一下。”封嘉城的声音又一次从她的身后传来，他敲了敲桌子，皱眉，“把东西放下，你出去。”
“是。”商曦见他又一次反悔，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把咖啡留下，埋头径直离开了书房。
西北风吹得书房的窗户哗哗直响。
书房里的暖气早就被这凌厉的风吹了个一干二净，可封嘉城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大概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吧？
从商曦的母亲不要脸得勾引他的父亲，害得她的母亲抑郁而终的时候，他就应该早点发现商曦的身份，而不是到了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少爷。”
老管家在商曦离开之后，过了五分钟才敲门进来，差点被书房里充斥着的冷气给冻得打个喷嚏。
“你怎么能把窗户开得那么大呢，万一冻着了呢！”老管家走过去，替封嘉城把书房里的窗户都给关上，这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出去。”封嘉城倒是没有拦着他关窗，只不过对着老管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好商曦，别让她乱跑。”
“是。”老管家应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商曦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刷着社交媒体，无所事事忽然想起了刚刚在封嘉城的书桌上看到的那一份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搜索起“浅草娱乐”这四个字来。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的性格就变了，他原本以为他想要收购浅草娱乐，至少是这家公司和封家有什么恩怨，可是仔仔细细得搜索了一番之后，一家在巴市和A市发展的娱乐集团，如何会对封家产生任何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