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分钟,江世钧也躺了上去,两人中间隔了老远,但就是觉得热。
余栀碰了碰自己发热的脸颊,上火了?可是没有乱吃东西,点的熏香也没有变过。
空调被调到二十度,盖着被子嫌热,掀开被子嫌冷。
一个小时过去了,江世钧还没有睡着,闭着眼睛闻着身边的人沁香,像是有羽毛不停地挠过手心,抓不住,心痒难耐。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下午在车上的余栀,水雾朦胧的眼神,小动物一样无辜又可怜。
这一想,又是燥热难耐,身体隐隐有了不适感。
“唔嗯……”余栀睡着了,但是不太舒服,裹着被子转身,面对着江世钧。
江世钧没有动,黑眸锐利,深不见底。
房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让他感觉她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撩人心魄,焚烧肺腑。
“嗯……”余栀呢喃一句,自己身下那片已经睡热了,她哼唧着把被子踢走,又滚了一滚,手搭在江世钧胳膊上,指尖无意识勾动。
江世钧呼吸一紧,沉默三秒忽然起身,掀开被子就去冲澡,通宵工作了一整晚,不敢再上床怕闻到她的香气。
一晚没睡的后果就是头疼,太阳穴阵阵刺痛,江世钧刚吃了止疼药就听到床上的人打了个喷嚏。
余栀慢悠悠地坐起来,坐在床上发呆,两只白玉似得小脚蜷缩着,只见她脑袋一晃,“阿嚏——”
江世钧关了空调,余栀听到嘀嘀声,才发现江世钧已经起床了,有些意外。
“江先生?你今天好早。”往常都是她先起床的,今天江世钧已经收拾妥当了,她居然什么都没听到。
“恩,我先下去了。”江世钧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头不再看,背对着她艰难地吐出口气,掩饰性的握拳轻咳。
余栀起床后就觉得脑袋发沉,鼻音厚重,身上忽冷忽热,这症状怕是要感冒了。
她化了淡妆掩饰气色,穿了长袖长裤,防止二度着凉,又找出自己的保温杯,泡了点对嗓子好的药包。
刚下楼就听到江爷爷说:“怎么这么累啊?我看你好像没休息好。”
“没怎么睡。”江世钧有些疲惫。
江爷爷和江奶奶对视一眼,江爷爷摆了摆手打趣道:“你这身子骨也太虚了点,别人一晚不睡都神清气爽的。”
江世钧不太能明白,通宵一夜怎么还能神清气爽的。
余栀下来,江奶奶就将红枣桂圆粥给她,“栀栀,昨天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余栀鼻音浓重,一开口就听出来了。
“怎么感冒啦?”
余栀对江爷爷笑了笑,“没事爷爷,我昨天不小心踢被子了。”
江爷爷啧了一声,桌下踢了江世钧一脚,“一点都不照顾着点。”
江世钧对上江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转头看了眼正在喝粥的余栀,眉眼沉了沉。
江爷爷和江奶奶看着两人出了门,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江爷爷舒心地叹气,“臭小子早该知道栀栀有多好了。”
江奶奶附和着:“是啊,你看栀栀今天穿的多严实,从脖子到脚脖子都没露着,害羞了!”
“阿嚏——”余栀捏了捏鼻子,用面纸捂着半张脸,脑袋更加昏沉无力,现在真是感冒无疑了。
“送你去医院?”江世钧说。
余栀没听出江世钧的语气,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不用,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
江世钧嘲讽地笑了,深邃的眸光带着玩弄,“又跟我欲擒故纵?”
“什么?”余栀拧眉看向他。
“给我吃补品,就那么想我碰你?”江世钧神情冷傲,“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爬床,事实就是你冻死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余栀心脏猛地缩了一下,想到早上二老的古怪,还是有昨晚身体的异常,全明白了。
“你以为这都是我做的。”她闷声说,嗓音沙哑。
江世钧还是冷笑,“除了你还会有别人?从哪学的这些,余小姐真够放得开的,难道这就是骗心的手段?”
余栀脑袋嗡嗡作响,江世钧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膜,忽大忽小听不真切,她是很喜欢他,但不接受他这样多次误会她。
“停车。”她冷漠地说。
“我又冤枉你了?”江世钧话里的不屑,刺耳伤人。
余栀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缓慢压抑地吐出,“江先生,我只会做让二老开心的事,让他们放心我们这段婚姻,你说的这些我没有做过。”
这个时候解释或许是没用的,她或许应该一言不发直接走人更好,可她不想。
“这是你的职责,你要是连让他们开心都做不到,我当初就不会答应你。”江世钧不以为然。
余栀竭力忍住颤抖的呼吸,淡然又冷冽,“是,这是我的职责。但合约里并没有说我要接受你的嘲讽,被你用言语攻击和轻贱。”
江世钧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眸光冷了冷。
“我要下车。”余栀说。
“把话说得这么绝,再耍手段的时候,就有些难看了,余小姐。”
“除了必要的场合,我都会和你保持距离。”
江世钧勾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依言靠边停车,看着她毫不犹豫的下车,摇下车窗。
“最好不要让我听到老爷子说了什么,他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惹他生气。”
余栀看着他冷厉严肃的样子,咬牙说:“我不会。”
最后一字还在嘴边,车子就如离弦之箭远离她的视线。
余栀站在路边,心脏钝痛,摊开的掌心布满红痕,却比不过心里的伤,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在他眼里的印象。
是她要主动签合约,是她先让自己成了一个利益为上的人,他不理解他厌恶她,这些后果她都想到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欠了他三亿。
他需要时间,她也……需要时间。
余栀落寞地站在原地,她揉着沉闷发痛的脑袋,等了半小时依旧没有一辆出租车。
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出那条路,高跟鞋成了累赘,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车辆,脚掌和小指都疼到麻木,到公司必然已经迟到了。
到了调香部,有出来倒水的同事给她使眼色,小声说:“江副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