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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枯井石下 (1)

飞星山的枯井之下,凌幻虚和楚天云仍是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幸好井口虽被大石盖上,仍然有缝隙可让空气流动,倒不至于有窒息的危险。然而两人仅凭插在井壁上的长剑支撑体重,时间一久,手臂早已又酸又麻。

楚天云终于道:“这样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要先对付了那群蛇,在井底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寻找出路。”

凌幻虚道:“那么多的毒蛇,我们怎么对付?”

楚天云沉吟片刻,忽道:“有个方法可以一试。”又向她道,“我要松手片刻……你、你能不能暂时搂住我的腰,替我支撑一会。”

听得他如此说,凌幻虚不禁面红过耳,但她了解楚天云的性格,知道他这么说必有原因,于是一声不响,依言抱住了他。只觉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声响,却是楚天云在解他的衣带、除去外衣,凌幻虚心中虽感奇怪,却又不好意思直言相询。

虽然洞中黑暗,然而两人相距甚近,楚天云的一举一动凌幻虚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只觉他以衣带绑住刚刚除下的外衣,又自怀中取出什么东西均匀地洒在外衣之上,接着又取出了火折子。

楚天云的动作这时才稍微停顿,道:“我要点火了,你要不要闭上眼?”

凌幻虚十分好奇他将要做些什么,于是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更何况,与他如此紧紧相拥,心中的惧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减退消散。

楚天云这才晃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外衣的下摆,然后飞快地将它向下丢去,手中的衣带却又将它拉住,悬在半空。凌幻虚忍不住向下望去,只见下面上千条毒蛇昂起身子,嘶嘶有声,甚是可怕。

她勉强忍住了恶心之感,只见点燃的外衣初时火头还不甚大,不知烧到了什么,火头忽然间暴涨起来,楚天云这才松手,燃烧着的外衣正罩在群蛇头上,顿时嗅见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凌幻虚正呆呆凝望,忽听楚天云道:“你……可以松开我了。”原来他已重新抓住剑柄,稳住了身形。

凌幻虚见他面上早已红透,心中亦觉羞涩,急松开了他。虽已松手,但井中如此狭窄,两人仍是面对面紧挨在一起,四目相对,不觉都有些痴了。

半晌,凌幻虚才微微偏过面庞,低声道:“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楚天云这才醒悟,急移开目光,向下望去,同时轻轻道:“抱歉。”适才他望向凌幻虚时,只见她面现红晕,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动人,一时间竟如着魔似的不能移开目光,三年不见,她竟比当日自己初见时更为美艳。

只听凌幻虚问道:“你在衣服上洒了什么,如此易燃?”

楚天云道:“是硫磺的粉末。”

只觉脚下热浪滚滚,枯井中本就有些枯草树枝,遇火自然烧得不可收拾,群蛇在火中翻滚挣扎,说不尽的可怖,凌幻虚望了一会,只觉心惊。

这场火直烧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熄灭,两人都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等到火完全熄灭,又过了好一会,楚天云才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向下望去,只见群蛇都已烧得焦黑,于是道:“我先下去看看。”

凌幻虚急道:“千万小心!”

楚天云点了点头,已将火折子递给了她,然后拔出井壁上的长剑,轻轻向下落去,待得将及井底,他以手脚撑在井壁之上,用剑将蛇尸都拨到一边,空出勉强可容纳两人之所,这才跃入井底,又抬头向凌幻虚道:“可以下来了。”

凌幻虚也抽回长剑,飘落井底。井下空间本就有限,又有一小半要堆那些毒蛇的尸体,虽已脚踏实地,两人的身体却仍紧紧相偎。

楚天云向后退了半步,背部已紧贴在井壁之上,令两人间稍微多出了点空隙,又自她手中取回了火折子,这才道:“你先坐下休息片刻。”被困多时,两人的体力早已不支,就算只能坐上一坐也比站着要强。

凌幻虚道:“我还支持得住,你先休息。”

楚天云微微一笑,道:“这种时候,难道我们还要谦让半天,多耗体力不成?你先休息,我稍后再说。”

凌幻虚知道无法说服他改变心意,于是还剑入鞘,默然坐下。

楚天云也收起了长剑,向一旁的蛇堆望了一望,道:“若是饿了,还有蛇肉可吃,看来我们还能多支持几天。”

凌幻虚却觉蛇尸有些恶心,别过脸去,不想看到,身子刚侧转过来,忽觉肩头微微一痛,一条细长碧绿的小蛇已倏地自肩上滑下。她急忍痛捏住那蛇的七寸,将它甩到蛇堆之上,又疾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

楚天云早已望见,见她面上立时现出黑气,知道那蛇剧毒无比,急将火折子插入蛇堆之中,伸手将她抱起,这才有空间坐下,轻声道:“得罪了。”撕开她肩上衣服,低头吸出蛇毒。

凌幻虚只觉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视线也趋模糊,虽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心中却大为感激:想不到他竟会为了自己,甘冒中毒的危险。

楚天云小心地吸出毒血,直至血色由黑转红,这才终于放心,向凌幻虚面上望去,只见她面上黑气已然消退,苍白而无血色,不由心生怜惜,轻轻唤道:“幻虚,幻虚……”

凌幻虚虽依稀听得他在唤自己,却无力回答,反而一阵倦意上涌,不禁合眼睡去。

楚天云见她不答,轻探她脉搏,只觉缓慢平稳,知她只是睡着,并无大碍。转眼又见她肩头衣衫已然破损,可惜自己外衣已被烧毁,无法替她遮掩,只得移开了目光。

之前虽与她一路同行,却只有在井下这段时间里,两人最是接近。楚天云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凌幻虚,心中又是甜蜜,又感痛楚。

* * *

“想不到,想不到……”追月山下的秘密山洞中,柯岩忍不住长叹一声,喃喃道。

莫池言道:“屈放华果然偷学了见渊的武功,他真是处心积虑、深藏城府。”

“不仅如此。”柯岩道,“观他今日与陈月影交手,当中还糅合了武林各派的绝学。我想,他已在暗中修炼各派的绝学。”

莫池言吃了一惊,道:“难怪他会派人混入八大门派,原来除了想在青州之会上成为江湖第一派、当上武林盟主之外,还想趁机偷取各派的神功绝学。”

柯岩道:“以他今日的功力,若我的双腿能医好,或许还能与他一战。”

莫池言想了一想,忽道:“那关在洲如今正在我们的手中,当年他人称医仙,医术超群,说不定有办法治好教主的双腿。”

“可惜他一定不肯替我医治。”

莫池言微微一笑,道:“他们师徒情深,我们可以用关在洲来控制陈月影和叶韵蕾,又为什么不可以用她们俩来威胁关在洲?”

柯岩点了点头,道:“可以一试。不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寻觅得力的人,替我们效命,对付屈放华。”

莫池言轻抚长须,道:“教主所言有理。如今陈月影和叶韵蕾被擒,能够帮上我们的只剩云独步一人,我看他也孤掌难鸣。”沉思片刻,忽道,“教主,云独步曾说过,楚天云和凌幻虚中了崔明镝之计,被困枯井之中。”

柯岩向他望了一眼,微笑道:“你是想利用他们?不过,他们被困井中已有两天,现在说不定早已成了毒蛇的食物。”

莫池言道:“若他们连这小小的陷阱也无法对付,就不值得我们拉拢,死不足惜。”

柯岩哈哈大笑,道:“好,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们这就去那枯井边看个究竟。”

* * *

火光闪了两闪,终于熄灭,井下重又变成漆黑一片。

楚天云只觉怀中的凌幻虚微微动了一动,轻声问道:“你醒了?”

只听凌幻虚低声道:“我昏睡了多久?”

楚天云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井口曾经两次透出光亮,我想至少已过去两天了吧?”

凌幻虚道:“如此说来,拜将台之会已经结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揭发屈放华的阴谋。”

楚天云默然不语,凌幻虚道:“你在想什么?”

楚天云这才道:“屈放华能用计将我们困在此处,我想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虚明大师他们。我担心大师他们也会有危险……”

凌幻虚急坐起身来,道:“屈放华会不会杀了他们?”话音方落,忽地察觉自己是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拥在怀中,面上不禁一红。

楚天云似已猜到她心中所想,急道:“对不起,地方狭窄,我只有……”

凌幻虚低声道:“没关系。”话虽如此,但昔日她与杨徊、柯子枫即使已谈婚论嫁,也未曾如此亲密,在她心中,对楚天云早已有了异样感觉。

楚天云道:“屈放华若真想控制各派,仅靠派人假冒不能长久,我想,他暂时还不会杀虚明大师他们,但一定会对他们百般折磨。”

凌幻虚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出去!”

忽听头顶一声大响,蓦地有刺眼的光线射入井中,两人习惯了黑暗,不禁微闭了双眼,原来是有人搬去了井口的大石。

只听一人道:“若你们还没有死,就抓住这根绳子,我拉你们上来。”说着,已抛下一条绳索。

楚天云只觉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极力回忆,猛地想起,他就是当初出言点醒自己、令自己对龟山之役的真相产生怀疑的黑衣老者。

他与凌幻虚对视一眼,事已至此,虽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也唯有先上去再说了。楚天云一手抱住凌幻虚,一手抓住了那老者抛下的绳索,扬声道:“多谢相救,请拉我们上去。”

只觉有人拉动绳索,慢慢将两人拉了上去。终于脚踏实地,楚天云才轻轻放下凌幻虚,转眼望去,救自己上来的果然是那个黑衣老者,他身旁还有一名老者,似是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之中。

这两人,自然就是柯岩和莫池言了。

柯岩与莫池言见楚天云只着里衣、凌幻虚又是衣衫破损,面上都掠过一丝讶异神色。楚天云见两人神色有异,微微一动,已挡在了凌幻虚的身前,凌幻虚略侧过身,拉起衣袖,勉强掩盖了肩头肌肤。

柯岩这才开口道:“楚天云,你是不是想知道三年前龟山一站,究竟是谁黄雀在后,点燃了万寒洞中的火药?凌幻虚,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数月之前,究竟是谁在东海的孤岛上,杀死了柯子枫?”

楚天云和凌幻虚都是心中震动,凌幻虚已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莫池言道:“楚天云,莫非你已不认得我了?我是留守青州分坛的圣教长老,莫池言。至于这位,则是柯岩柯教主。”

楚天云失声道:“你说什么?他是柯教主?”

柯岩微微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记得二十多年前,你被见渊带回圣教之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直至我被奸人所害,离开圣教之时,你似乎也才四、五岁年纪。”

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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