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我们三个人肚子都饿了。许清之把自家酒吧的菜单递给我们，叫我们点菜吃。
邱瑶自觉礼貌，已经坑了许清之不少，点了一碗牛肉面。我点了一份蛋炒饭，许清之也是一样。
发现这家酒吧的主食还挺多的，相对的各类酒倒是挺少的。一点也不符合酒吧，反倒像一个茶吧。我困惑：“酒吧的酒怎么这么少？”
“我这可是正规酒吧，总不能让那些顾客失恋了、心烦了来我这里喝的一塌糊涂，然后玷污了我的酒吧吧？”许清之说得理所当然，我听着却特别不舒服。
“你确定你的酒吧很正规？”我质疑，“那上次那个流氓，还有周……”
正要说出周观的名字，看到邱瑶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还是把这个名字扼杀在喉咙间：“周先生。”
许清之满意地点头：“那些只是意外，事不过三。”
邱瑶吃的很香，没忘问：“许清之，这牛肉面免费的吧？”
许清之玩着手机，抬起头不屑地观望邱瑶：“如果你想付的话，也可以付。”
邱瑶“刺啦”地吸了两口面，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地八卦：“你们这家酒吧生意好吗？”
“还行。”
“那些过来的人是不是都很有钱啊？”
“还行。”
“其实我就想说啊，你的酒吧物价是不是有点贵啊。”邱瑶直来直往，忘记了两分钟前金钱带给她的自卑。
许清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你觉得什么东西太贵了？”
“就比如这牛肉面啊，分量也不多，居然还要五十块钱。”邱瑶用筷子指着正在吃的面条，像大爷似的。
许清之严肃和她说明：“我这牛肉，是从澳洲空运过来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如果没生意，就会直接浪费。再说说面条，这面条是纯手工的。人工费、材料费……”
邱瑶理亏，端起碗大口喝了一口汤：“行行行，算我输。这贵的有道理！”
我：“韩欲谦不在，本性都暴露了啊。收敛一点，克制一点。淑女在哪里？”
“我都邱悟空了还淑女？”邱瑶真是没了韩欲谦整个人都飘了。把腿放在吧台上，悠然自得，“要做最真实的自己知道吗？”
“邱悟空？”酒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了，不动声色地疑问。
我一瞧这两个身影，不是赖熙和邱瑶最宝贝的韩欲谦吗？再反过来看邱瑶瞠目结舌的样子，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邱瑶啊邱瑶，我不得不说，你真是生不逢时啊！丑态全被韩欲谦看到了，你这可怎么整？神仙都帮不了你！
邱瑶赶紧把腿给放下来，端正坐姿，低“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过来蹭饭。”赖熙笑意浓浓，“真是不好意思。”
许清之今天不仅是酒吧老板，还兼职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韩欲谦：“你们要吃点什么？”
“你请客吗？”赖熙调皮地问。
许清之爽快地同意。赖熙和我一样，点了一份蛋炒饭，韩欲谦点了海鲜面。
菜很快上桌。赖熙坐在我的对面，整个蛋炒饭热腾腾的，空气中散发着热气。
我看着眼前的蛋炒饭，觉得有些不对劲，傻傻地发问：“为什么你的蛋炒饭有葱？”
“你的没有吗？”赖熙径直拿过我还剩一半的蛋炒饭，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没有葱味。”
“你嗅觉这么灵敏？”我震惊地看着赖熙把我的碗拿去。
赖熙突然半蹲着起身，整个脸庞凑近我：“是啊，我还闻到了醋味。”
“醋味？”我下意识地反问，“蛋炒饭还放醋的吗？”
我把碗拿回我的鼻尖下，闻了闻：“没有啊。”
赖熙开朗地笑，我一下子就害羞了。想起来赖熙上次和教导主任讨论出国的事请，带着好奇心问赖熙：“你要出国吗？”
“你怎么知道？”
“那次你和教导主任在礼堂对话，我听到了一些。”
赖熙回答我：“获得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奖项，说是给了我一个出国名额。”
“去哪里？”
“德国或者法国的学校。如果去的话，应该会选择法国吧。”赖熙说着，露出神秘的笑容，“如果去的话，大概要待上三年以上。”
“三年？”我再度震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一个月前见到的钱季诺，不觉问出了声，“是和钱小姐一起吗？”
“钱小姐？”赖熙有一丝的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去法国的学校，是可以选择钱季诺的学校的。”
“哦。”我悻悻地点头，情绪有一点低落，挖了一勺蛋炒饭大口吃，打算结束这次对话。
赖熙不甘心结束这场对话，问我：“你希望我出国吗？”
“我……”我一时语塞，“我希望我们国内的人才可以保留多一点。毕竟我们是中国人，要心里想着报效祖国嘛。”
赖熙明白了我言语中隐晦的意思。
清晰明了，我不想让赖熙走。
一走就是三年以上，这……就算是普通朋友，感情都不知道得疏离多少。说不定三年以后，他风光杰出，而我邋里邋遢。他功成名就，我就是个……渣渣。
三年，谁知道三年内变数会有多大。谁知道三年后，他是不是单身，我是不是单身。
虽然赖熙单不单身看上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心里很虚啊。黄金单身汉没几个啊，不要减少，不要减少！
而且出国以后，应该就会在赖熙爸爸的撮合下，和钱季诺走得越来越近了吧？以后再次见面，可能就是收到他们结婚请柬，来参加他们婚礼。或者连结婚请柬都没有收到，只能在新闻上见到赖熙了。
可是……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阻挡着赖熙出国。他有那么美好的未来，那么光明闪亮的前途，不能因为任何人葬送这一切。
我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利。
心里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跟赖熙表达。其实“别出国”这三个字很简单，我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