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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妖由人兴

凄厉的“呜”声摄人心魄,挟着呼啸的寒风破门而入,一道白影随风飘来,轻盈地落在供案上顺势旋转,顿时供品飞溅,幔帷招展,烛光狂舞,一些熄灭的蜡烛冒着袅袅白烟。庙内更加昏暗朦胧,香烟弥漫,阴森可怖。

白影站定,原来是一个身穿白衣,衣袂飘舞,轻纱蒙面,长发凌乱的女子,身姿随烛影摇曳,十分诡异。

**********

“真有女鬼!”司马空空不敢再看,坐起来推推方圆惊声说:“我们快逃吧!”“

方圆目不转睛地盯着女鬼,悄声说:“别紧张,如果是鬼,逃有何用。看看再说。”.

**********

“你是人是鬼?”李月娥花容失色,退了几步。张雪和王风瘫软在椅子上,噤若寒蝉。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害人?”白影的声音比庙外的寒风还要冰冷,如地狱般阴森,令人心惊胆战。

李月娥颤声说:“你是方小姝还是方少姝?”

白影说:“都不是。方家姐妹贤惠善良,已上天堂了,不会害人。你这个狐狸精作恶多端,还装神弄鬼害人,玷污‘方家双姝’的清誉,罪大恶极,阎王命我拿你下地狱!”话没说完,一条白绫如长虹贯日缠住李月娥的粉颈顺手一拉,借力飘然落到李月娥身后,白绫飞卷,眨眼间将李月娥双手反绑,遂跃上横梁将李月娥挂起来,飘然落下时还顺手扇了李月娥两耳光,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快如鬼魅。

白影说:“狐狸精,把你吊到明天,让太阳城人看看谁在闹鬼,还方家姐妹清白。”遂转身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张雪和王风数耳光,斥说:“老色鬼,今晚落在姑奶奶手里,让你们不得好死!”

“女……菩萨,饶命啊!”张雪颤声说。王风战战兢兢地指着李月娥说:“闹鬼的是她,我们是来抓鬼的。”

“狐狸精闹鬼害人,老色鬼抓鬼骗人,串通一气玩鬼把戏,阎王老爷叫我把你们一网打尽。”白影边说边扯下幔帐捆绑张雪和王风。

张雪辩解说:“我们抓鬼是受刘城主之托,不是骗人的,也不知道装鬼的是李月娥。你把我们放了,拿她去桃源居可领千两赏银。”

李月娥央求说:“不要,千万不要!明月楼可以给你万两!”

白影说:“万两比千两多,不过,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视钱财如粪土。这样吧,庙后墓碑上的‘小’字被改成了‘少’字,我看是人在搞鬼,谁能告诉我搞鬼的人,我就听谁的。”

王风抢先指着李月娥说:“一定是她,她受项翌指使装女鬼,为了吓唬人,故弄玄虚把碑文改了!”

张雪补充说:“项翌为了竞选城主不择手段!”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李月娥似乎有点清醒过来,急说:“张雪王风,你们不要听她挑拨离间,她不是鬼,是人!”

“玉罗刹虽不是鬼,但比鬼更难对付。”门外健步走进一身穿绿衣的青年人,肩扛长剑。

玉罗刹名上本年度恶人榜第九名,以玉笛为武器,身法飘逸,招式诡异,行踪无定,没人见过其真面目,没人知道其来历;江湖传言她已有五十来岁,也说只有二十多岁,采阳补阴,驻颜有术,**血恶如罗刹,有谁长得比她漂亮就毁其容颜,不久前发生在杭州的“摧花十一”连环案有可能是她所犯。不知是使玉笛或是颜如玉,江湖绰号“玉罗刹”。

白影玉罗刹沉声说:“陈师兄,你来干什么?”

绿衣青年恭敬地说:“林师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抓鬼。李月娥是项楼主的原儿媳,也是我的朋友,这两个老鬼是项楼主托我抓的人,望林师妹把他们三人让我带走。我表面上在帮项楼主,其实为了我们日月岛!”

玉罗刹冷冷地说:“不行!章岛主已意识到问鼎中原武林无望,早就放弃了。你和明月楼合作扰乱太阳城,非章岛主本意。这三个色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不能带走。”

绿衣青年说:“你不再是中原人,别管他们作恶不恶的。这三人若有一人走脱,我帮项楼主出的‘鬼计’就流产了,将全盘皆输,这没法妥协。”

玉罗刹对绿衣青年似有几分顾忌,想了想,说:“那你老实告诉我,墓碑上的字谁改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鬼计’之中没有这一招。怀疑是刘宗恒所为,但又不明白其用意。事已至此,我说的都是实话。”绿衣青年边说边把李月娥放下。

李月娥被吊得手脚发麻,不忘抚摸粉脸,庆幸没被玉罗刹毁容。她站立不稳,倚在绿衣青年身上。绿衣青年睨了玉罗刹一眼,下意识地推开李月娥与之保持距离。

玉罗刹瞟了一眼李月娥,说:“看来真正的鬼还没出现。”

绿衣青年说:“林师妹,我也想抓那个至今未出现的鬼,我们可以联手的。我先把他们三人送上车,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抓起张雪和王风,与李月娥一起走出庙门。

**********

方圆和司马空空起身掠到前檐,发现李月娥、张雪和王风上了一辆篷车而去,绿衣青年返身走回庙内。

方圆悄声说:“大哥,你去跟踪篷车,我留下看看。”

司马空空也低声说;“好。看来玉罗刹和那个绿衣人都是东海日月岛的人,说不定是日月岛分裂分子。日月岛分裂分子名列恶人榜第二名,很危险,你要小心!”

方圆说:“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

两人从庙侧面跳下,司马空空追向篷车,方圆潜到窗下向庙里窥视。

**********

庙里烛光迷蒙。

玉罗刹说:“陈师兄,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声音稍变得柔和些,但还是那么冰冷。

绿衣青年谄媚说:“林师妹,何必拒人千里呢!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你才来中原的。”.

玉罗刹说:“明白,我明白得很,在日月岛,你是我和我娘的主宰!”

绿衣青年忙解释说:“林师妹……”

玉罗刹打断说:“不用再说了,你我都是奉命行事,你的事我不过问,我的事你也别管,互不干涉。”

绿衣青年说:“可是,你抓鬼就是干涉我的事了。”

玉罗刹讥讽说:“对呀!狐狸精是你的最爱,我抓她是我的不对。”

绿衣青年忙说:“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让李月娥装鬼是我的计谋,你抓她坏了我的计划。”接着放缓口气,而且很诚恳,说:“不过没关系,幸好有惊无险。请林师妹不要把我和李月娥扯在一起,我和她没有特殊关系。”

玉罗刹冷笑说:“有没有特殊关系我不关心。”

绿衣青年不介意,说:“林师妹,你一向言行检点,怎会名上恶人榜的?江湖上流言蜚语,说什么采阳补阴……简直不堪入耳,怎么可以……?我是相信你的,发生在杭州的‘摧花十一’与你无关。”言语软中有硬,显然也在揭玉罗刹的短。

玉罗刹嗔说:“呸!恶心,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对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的确不在乎他怎么想。

“好了,我要走了。从明天开始我行动不便,你不要来找我。”玉罗刹说完举步往外走。绿衣青年紧跟上前似乎要扶的样子,却疾手点向玉罗刹背后的“灵台穴”。玉罗刹身子震了一下遂瘫下,绿衣青年顺势把她放在椅子上。玉罗刹惊声说:“陈师兄,你要干什么?”

绿衣青年拜倒在玉罗刹面前,如同信徒拜佛,虔诚地说:“林师妹,请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我要正式向你求婚,请答应我吧!”

玉罗刹似乎动弹不得,冷笑说:“陈志中,这样的求婚方式挺新鲜的,亏你做得出。不用假惺惺,说吧,你想用什么要挟我?”

绿衣青年陈志中站起来,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是捕到猎物的猎人,“别说得这么难听。当年你们母女叛逃到日月岛,若没有章岛主的收留,哪有今天啊?章岛主派你来‘问天’,你却借机挟私寻根问祖,是对日月岛的背叛。你是中原叛徒、榜上恶人,只要我揭穿你的身份,你在中原将寸步难行,只有乖乖地回到日月岛。日月岛是我的地盘,你娘休弱多病,你还不是任我摆布?”

玉罗刹平静地说:“过去的恩情固然不能忘记,但不用出卖自己的一生去偿还吧?章岛主派我而不派你参与‘问天’,就是怕你们父子阳奉阴违,借机捣乱。你不用拿我的身世作文章,中原人早已不记前嫌了。你们父子不是野心勃勃想反攻中原武林吗?现在中原远比日月岛强大,你自不量力是自取灭亡。只要我说出你的身份,恐怕你永远回不了日月岛了。”

“林师妹果然厉害,看来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了。霸王庙里霸王强上弓,哈哈……一定别有滋味。”陈志中狞笑着双手抓向玉罗刹,就像在抓笼中的兔子。

“救命啊!”玉罗刹尖叫起来。

“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鬼来救你!”陈志中说着,十指如钩不紧不慢逼近玉罗刹,制造尽可能大的心理恐惧。

蓦然,一颗石子如流星击中陈志中的手腕,一道白影随之穿窗而入,出手如电将陈志中击倒滚了出去。

“无耻之徒!”跃入的白影是方圆,落在陈志中原来的站位上。陈志中滚出长身而起,剑如白虹贯日刺向方圆。方圆闪身避开,虎着脸说:“同门私事,外人不便插手,我还是解开你师妹的穴道,让你们自己解决吧!”

陈志中一听夺门而逃——若让玉罗刹出手,恐怕连逃走的机会也没了。

“你怎才……”玉罗刹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失言,本能地用手掩了一下嘴。

方圆凝视着玉罗刹,诧声说:“林姑娘原来早知在下躲在外面?”

玉罗刹显得很害怕,战战惶惶地说:“没,没有,我又不认识你。你……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这分明是在提醒我,你看我会吗?”方圆后退,以表明不会趁人之危。

玉罗刹虚张声势说:“谁知道啊?我警告你,我是罗刹,是鬼中之鬼,你不要惹我。”

方圆笑说:“我不怕鬼,但不会惹你。刚才无意中听了林姑娘的不少秘密,但局外人听起来不太明白。我也不想过问你的私事,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说。”

“只一个,一定很重要吧?”玉罗刹瞪大眼睛,她的眼睛很明亮。

方圆点点头,说:“林姑娘真是恶人榜上的玉罗刹?”

玉罗刹颇感意外,说:“这重要吗?为什么要问这个?”

方圆认真地说:“第一,我看到的玉罗刹与恶人榜上所说的截然不同。第二,我和林姑娘同登恶人榜,而且排名紧随之后,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玉罗刹说:“你就是恶人榜上第十名的方圆?行方智圆,果然会说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有种亲切感。还不快过来帮我解开穴道。”

方圆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玉罗刹说:“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家一动不动地躺着说话吧?”

方圆迟疑了一下,走近玉罗刹,伸出右手去解穴,突被玉罗刹点了胸前的“中庭穴”瘫软在地。玉罗刹纵身而起跃出五步之外,非常警惕地注视着方圆。.

玉罗刹眼珠一转,咯咯笑着说:“方公子,想不到我会恩将仇报吧?恶人行恶,天经地义,现在相信我是玉罗刹了吧?”她笑得很开心,声音是那么的清脆,和方才判若两人。

方圆一动不动,叹息说:“你用行动回答,很直接,我信了。你想怎样?”

玉罗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说:“我的问题比你多,有三个。”

方圆说:“落在你的手里,只要求回答三个问题也太简单了。秀发理一下,看起来漂亮多了。”

玉罗刹说:“少油嘴滑舌。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脸?”

方圆说:“想,当然想,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玉罗刹说:“第二个嘛!你已经知道我的姓了,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方圆哑然失笑,说:“这两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的。”

玉罗刹蹲下身子看着方圆,说:“对呀!如果你想知道,必须先老实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专门祭拜方小姝?”

方圆诧说:“你怎么知道我专门祭拜方小姝?”

玉罗刹一怔,说:“因为我是罗刹鬼。”

这是什么逻辑?方圆苦笑说:“听说方小姝出来闹鬼,所以来安抚一下。”

“骗鬼!”玉罗刹比鬼还精,站起来说:“看来让你躺着,你觉得委屈,不肯说实话。起来吧!”

方圆说:“你说自己是鬼,才会骗鬼。你点了我的穴道,我起得来吗?”

玉罗刹娇嗔说:“少装蒜!我刚才点你穴道时,本来就没用力,发现你有一股强劲的内力反弹护住穴位,肯定是我说第一句话时不小心用手掩了一下嘴,你知道我没被陈志中制住,所以防我一手了。”

方圆站起来,伸伸懒腰以掩饰尴尬,说:“林姑娘好聪明啊!你骗过陈志中,我却骗不了你。”

玉罗刹说:“这不奇怪。第一,我了解陈志中,而你不了解我。第二,我的年纪可以做你的奶奶了,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方圆尴尬一笑,说:“让林姑娘占便宜了,不过,了解对手真的很重要。刚才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对付陈志中,而要我多此一举?”

玉罗刹娇笑说:“给你一个做英雄的机会,不好吗?”

方圆说:“好是好,做英雄救美女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惜你不是美女。”

玉罗刹说:“英雄只救美女吗?别看走眼哦!”

方圆说:“你是个机灵鬼,想让我出丑,幸好我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

玉罗刹说:“明白就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可以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了。”

方圆说:“爷爷对我说,闯荡江湖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太阳城最好不要去。如果去了太阳城,有个地方一定要去,那必去之地就是这霸王庙,而且要专门祭拜方小姝前辈。”

玉罗刹说:“这话话中有话,耐人寻味。方小姝是你什么人?”

方圆说:“非亲非故,至多是同乡,但这肯定不是爷爷叫我祭拜的原因。”

玉罗刹沉默不语,好像在想什么。

方圆试探着说:“林姑娘抓鬼为保方家姐妹的清誉,说明与方小姝多少有点关系。”

玉罗刹仍不语。

方圆说:“我虽不知爷爷的真实意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局外人。而林姑娘就不一样了,从你的关切程度来看,似乎有一种亲情把你和方小姝联系在一起。”

玉罗刹说:“你不用试探,你的问题只有一个,我已经回答过了。”

方圆说:“我们都是来抓鬼的,但目的不同,我只是好奇而已,而林姑娘你就不一样了。”

玉罗刹说:“我是除鬼务尽。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坏人,只好来抓鬼了。”

方圆说:“林姑娘愤世嫉俗,在下佩服。鬼是人创造的,所以鬼干的事,都是人想干的。世人心怀鬼胎,很难分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鬼’太多,除不尽的,不过,抓一个少一个,抓总比不抓好。”

玉罗刹说:“哪你知道人们为何不愿做人,宁愿做‘鬼’的原因吗?”

方圆坦然说:“这倒没想过。”

玉罗刹说:“人与‘鬼’最大的不同,就是‘规矩’不同。人遵循的是规矩,而‘鬼’信奉的是潜规矩,当规矩与潜规矩冲突时,潜规矩显然占上风,所以,人们不愿做人,宁愿做‘鬼’。”

方圆由衷地说:“精辟!真精辟!!林姑娘探骊得珠,说出了别人心里想的,但又表达不出来的话。”

玉罗刹说:“因为我吃过的苦比你多。当一个人历经很多磨难时,就会懂得一些道理,但这些道理的背后,可能就是一幕幕催人泪下的悲剧。我宁愿什么都不懂。”

方圆发现玉罗刹泪珠晶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二人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尴尬。

玉罗刹说:“‘武林鹦鹉’是丐帮的喉舌,信誉的代表,本应可信,但现实好像也有潜规矩,制造了很多江湖迷案。恶人榜上把我说得体无完肤,你相信吗?”

方圆没有直接回答,说:“江湖诚信缺失,鹦鹉楼的消息也不知该不该信。我自己莫名其妙上了恶人榜,对恶人榜满腹疑团,但恶人榜看起来有板有眼,我说自己是冤枉的,也没人相信。”

“实话实说,我爱听。”玉罗刹轻笑说:“你信不过我,我却相信你。”

方圆诧说:“不会吧?为什么?”

“方公子一表人才,是妖女炼妖术的良材。”玉罗刹显得很羞怯,面纱遮不住赧颜,也许戴着面纱才敢说这种话。

方圆仔细看了看玉罗刹,摇头说:“你不会,我觉得林姑娘不是那种人,再说,那些妖术只是谣传,子虚乌有。只要林姑娘不是日月岛的分裂分子,我们可以交朋友。”

“谁稀罕与你交朋友啊!”玉罗刹突嗔说,真是女儿心海底针。

方圆转移话题说:“林姑娘不是中原人,对中原武林倒挺了解的,见解也与众不同。”

“我的根在中原,我是来找‘安邦神剑’的。”玉罗刹认真地说:“你想不想得到‘安邦神剑’?”

方圆说:“不想,我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玉罗刹说:“你不觉得没有野心的男人,是成不了气候的男人,永远不能出人头地、荫子封妻、光宗耀祖?”

方圆说:“不觉得。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应做该做的事。每个人为了出人头地而野心勃勃,天下岂不大乱?‘得神剑者得天下’不可信,就算得到了‘安邦神剑’、找到了‘子产宝藏’或者练成盖世武功,也得不到天下啊!天下是每个人的天下,整个武林的天下,不是‘家天下’。”

玉罗刹说:“可惜事总与愿违,鹦鹉楼前的黄墙上不是写着‘东方帮主万岁’吗?与‘家天下’何异?你能那样想,说明也有觉醒,但在目前时势下,个别人的抗争只会头破血流,还会招来千古骂名。”

方圆赞叹说:“林姑娘真是妙人妙语,听林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的感触颇深,受益匪浅!”

玉罗刹说:“这是因为你我长大的环境不同。不识庐山相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方圆说:“林姑娘慧心妙舌,钦佩!”

玉罗刹说:“你不想要‘安邦神剑’,是因为你地位卑微,还没到那个地步。自有野心家会要的。”

方圆说:“林姑娘的野心也不小啊!不会是日月岛的分裂分子吧?”

玉罗刹嗔说:“胡说!我看你虎头虎脑的,头脑简单。”

类似的话林凤也说过,方圆搔搔头,尴尬地说:“我是规行矩步,不过,上午也有人这么说我。”

“是吗?那个姑娘肯定眼比天高吧!”玉罗刹“咯咯”笑起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充满了笑意。

方圆惊疑地注视着玉罗刹——她怎知是姑娘?

玉罗刹忍住笑,说;“给我猜对了吧?其实那姑娘口是心非。”

方圆笑了,谁说玉罗刹不是“口是心非”?

玉罗刹自知失言,白了方圆一眼,说:“我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吧!”

方圆说:“哦?机会难得,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为林姑娘效劳。”

玉罗刹说:“你相信‘圣女升天’吗?”

方圆说:“听说太阳岛上空出现过两次‘圣女升天’圣景,我不能信口说不信。不过,圣景归圣景,不等于圣女会升天。”

玉罗刹微点头,说:“说得好!刚才张雪和王风那两个老色鬼,说到太阳岛的圣女时眉飞色舞的,叫人恶心。我猜太阳岛的圣女去向可疑,请方公子帮忙查一查。”

方圆说;“其实这事不是林姑娘个人的事,算不上帮忙。圣女修道升天的说法很荒谬,确实有必要查个究竟。只是,太阳岛被视为禁地,一般的船家不敢去,我很难上去。”

玉罗刹说:“下月初五,也就是五天后,有船接三路‘问天人’和‘问天圣女’上太阳岛。你如果不怕太阳神报复葬身鱼腹,可以想方设法登上太阳岛。”

方圆说:“好,我不相信太阳神,不怕太阳神报复。”

“你真的不怕?”玉罗刹说:“人创造了鬼神,却对鬼神怕得要死!”

方圆说:“我们来抓鬼,抓到的却是装神弄鬼的人,事实已经证明,妖由人兴。太阳神如果连自己的圣女都保护不了,哪有神通报复我。”

“这样想很好,你就不会被无形的恐惧束缚手脚。”玉罗刹星眸凝睇,说:“我是日月岛人,你不觉得自己太轻信了吗?”

方圆说:“中原和日月岛原本是一家。你来中原势单力薄,与师兄又不和,是你太轻信我了。不过,我不图私利,不会害人。”

玉罗刹回眸白了方圆一眼,说:“我要回太阳城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我刚才点你的穴道并不是想害你。”

方圆笑了笑,说:“我明白,你只是想试试我够不够笨。我们素昧平生,林姑娘对我好像很了解?”

玉罗刹说:“有吗?再见了。”

方圆看着玉罗刹仅露的秀目,充满期待,说:“我也要回太阳城,可以和林姑娘同行吗?”

玉罗刹避开方圆的目光,幽幽地说:“还是不要的好。我刚才问过你两个问题——想不想知道我的相貌和名字?”

方圆点头说:“我很想知道答案。”

玉罗刹说:“我丑比无盐女,真面目还是不看的好。这样你可以把我想象得很漂亮,像武林第一美女林凤一样漂亮。我姓楚名楚,中原只有两个人知道。”

方圆说:“谢谢楚姑娘,名字很好听,我会记在心里的,丑美都可交朋友。”

“玉笛数声飘不住,问人依约在东头。”玉罗刹说完已到门口,回望一眼飞身融入茫茫黑夜中,余音绕耳。

“‘问人依约在东头’?楚姑娘,我一定会去太阳岛的。”方圆目注倩影消失喃喃自语,莫名的惆怅油然而生。

忽闻马蹄声走近,是司马空空骑马而至,还牵着一匹马。

方圆迎出门,说:“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马空空说:“我跟丢了,马车没进太阳城,快到西城外就往南走了。”

方圆说:“没有关系,我们没什么特定目的。”

司马空空看着方圆,说:“你这里呢?看你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不会是魂给女鬼勾走了吧?”

方圆笑而不答,仰头看了看星空,说:“先上路,边走边说。今晚没得睡了,再过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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