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
伍谦突然被爹爹派去林州镇上去接一个人,他满脑子的问好,可是爹爹并不给他询问的机会,直接让他快去。
伍谦也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上马前往林州城。
伍谦在林州忙的脚站不住,可是远在京都的妹妹却悠闲过头了。
“小姐,下午就是牡丹姑娘的第一场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小暖从门外进来,对着在桌前写字的伍月询问。
“你让林艮安排一下,下午我代替老鸨主持。”伍月放下手中毛笔,随手拿起了桌旁放着的暖炉,整个人都透着慵懒之意,眼中闪着的狡黠却敛尽绝色。
伍月并未让牡丹改名,是以牡丹之名一出,众人都想到那个傍晚的“一百五十两”,折腾一晚上,众人都未见真容,对于这个天价的美人,谁都心有独钟。
“好的,小姐。”小暖点头福身退下。
不多时,小暖便又进来了。伍月有些清凉的眸子没有变幻便看向小暖。
小暖脸上都是笑意,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喜悦:“小姐,子琳小姐来了。”
话还未落,便见一粉色少女闯进屋内,如水般的长裙拖地摇曳,因为走路飞快的原因,导致子琳的发髻微乱,步摇轻颤。
伍月含笑站起身来,走上前握住子琳的手帮她暖一暖。
“月姐姐,哥哥今日去应酬,府中无人,我便来蹭饭。”子琳嗔笑着说,心中却是想着,下次应该和哥哥一起来。子琳随着伍月坐到榻上。
“好呀,我正愁没有人和我一起用饭呢。”伍月把榻上的暖炉递给子琳,脸上都是笑意,有些炫耀般的说:“府上换了厨子,这个厨子做菜可好吃了,今日你想吃什么便让他做什么。”
子琳有些娇羞的抿嘴,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我想吃盐水鸭。”
“盐水鸭呀,”伍月狡黠的眨着眼睛,“盐水鸭怕是不成,现在做来不及吃了。”
看着子琳露出失望的神情,伍月轻笑出声:“小暖,吩咐下去,让厨子准备盐水鸭,”伍月手肘碰了碰子琳,“让你下午带回去吃。”
“这样也好,”子琳一扫刚刚的失落,扯住伍月的袖子撒娇:“月姐姐,那吩咐开火吧,我都有些饿了。”
伍月握住子琳的手,对着小暖使了个眼色,小暖退出去。
饭后,叶子琳和伍月去院子一起折了梅花,细细修剪之后插在大厅的花瓶中。
伍月看着子琳兴致勃勃没有倦意的样子,便提议让子琳和自己一起去妆红院。
“星汝小姐,”马车上子琳满眼羡慕的看着伍月,“这个名字真好听,月姐姐,你真幸福呀,你做什么伯父伯母都会支持。”叶子琳眼中闪着光芒,伍月的飒意何尝不是每一位姑娘都想要做的呢。
“子琳若是你想,也可以。”伍月温和道,其实现在的生活,她之前真的没有想过。不过,她很喜欢。
灯光乍灭,琴声、箫声骤起,台下响起一阵惊呼声。琴声与箫声交织在一起,于这偌大的厅内编织了一张大网,把众人的心都收拢了去。一个京都花楼新秀,里面竟有这样美妙的音乐,顿时取悦了台下的公子哥。
一阵歌声平底而起,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舞台明亮起来,牡丹一袭红色蝶罗裙自台后翩翩入场,绝色的容颜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伍月站在台下一角,已经把众人的惊讶都捕捉在眼中。
牡丹抱琴,翩然走到舞台中央坐下。
琴声悠扬而轻灵,像是一个小小的飞虫掠过心间,带起心头的一阵阵微小的战栗。
此时又是一道箫声响起,一位冷艳的公子施施然走来,一袭黑衣,映衬的脸庞多几分坚毅,多几分禁欲。
黑衣男子站在牡丹身旁,可真是一副郎才女貌的好风景呀。顿时让台下各位爱慕牡丹的公子心中吃味。
琴声箫声交织缠绵,瞬间消灭,又平底而起,像是一阵雨后,刮起的一阵风,又像是风雨交加缠绵。雨融进了风中,风吹动了雨滴,难舍难分。
伍月抱臂而立,似乎对台上的效果很是满意。
一曲终,伍月上台,说了一些串词,然后第二个节目便出场了。
灯光昏暗,小暖陪着子琳坐在舞台中央,是以,伍月身后站着林弃。
林弃心中好奇,双眼都在台上,一个没有注意,伍月被一个泼皮揩了油。
周围嘈杂,伍月的听觉基本没有用场,待她感觉到手背一热,一只小手已被别人握住。
伍月眼神一冷,淡淡的瞥向来人,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同时手猛地一用力,“啊~”的一声痛呼响起。
伍月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她只知道对自己不敬的,那就以牙还牙。
林弃上手捂住了那人的口鼻,让他不能大喊大叫,好在此处昏暗,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异常。
那泼皮背后的小厮看着主子受屈,都张牙舞爪的朝伍月扑去。林弃撒开了那泼皮,护在伍月身前,耳边还隐隐约约听到泼皮在张狂:“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周围的人群都往旁边躲了躲,生怕伤到自己,屋内灯火被点燃,台上的演出也都停住,全部看向角落里面的打斗。子琳眼中都是担忧,已经带着小暖穿过人群想要靠近伍月。
“住手~”
一声惊呼,叶子琳转头便看到站立在门口宇文子祺。
叶子琳之前见过宇文子祺,这是第二次,可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乱战之中,他像是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一声怒吼。
叶子琳站在人群中,看着宇文子祺快步走了,她握着小暖的手不由抓紧了几分,心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而宇文子祺一双眼睛都在伍月身上,他看着伍月低眉顺眼的站在林弃身后,还以为伍月受了什么委屈,而伍月身前的林弃还抓着小厮的一只手没有松开。
宇文子祺眼神几个回转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原因。
他笑意苒苒,大步走向伍月。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忍耐了几日,再次看到伍月时候,心中竟多了许多无奈。宇文子祺的手指微动,想要抚平少女的眉头。
台上演出这时又重新开始,有眼色的丫鬟也都重新灭了烛火。
那泼皮捂着右手,满脸痛苦的看向来人。别人不认识宇文子祺就算了,这位占伍月便宜的泼皮可是熟悉的很。他是顾侯府家庶子顾文博,他的爷爷顾子山当初为宋帝治理水患,拯救了无数百姓,是以宋帝特封世袭的侯爷,赐顾侯府一座。这可是顾氏一脉的荣光,可惜顾文博的父亲不争气,一辈子平庸,所以顾子安去世之后这顾侯府日渐没落了。
顾文博平日里没少跟在宇文子祺的屁股后面,以为有了宇文子祺撑腰,所以在京都也是成日惹事。可是今日顾文博看到宇文子祺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却隐约觉得心中不安。
林弃脸上一片寒意,使劲甩开了握着小厮的手。
宇文子祺淡然的在伍月身旁站立,宠溺的目光看了看伍月,然后才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顾文博。
在顾文博看到宇文子祺瞧伍月的眼神时,他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直觉告诉他:这女的和祺王爷关系不简单。可是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手欠的,若是惹恼了祺王爷,他这辈子就完了。
“顾少,怎么的,对本王的女人有意思。”此言一出,一直注意这边混乱,又认识宇文子祺的公子脸上都是一震。
顾文博的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给宇文子祺磕三头,还得给伍月磕。
伍月面色平静的站在角落,冷眼瞧着宇文子祺,嘴角一扯,和宇文子祺认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和宇文子祺是一类人。伍月嘴角闪过一抹讥笑,不过,她倒是挺想知道,宇文子祺会如何解决。
林弃退后,把身形隐在角落。
苏柒看着腿发抖的顾文博,眼中划过一丝幸灾乐祸。
“祺王爷,小的不敢,我不知她是你的人?”顾文博抬起左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颤颤巍巍的说,“小的真的不知道,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怎么,本王的人还需要和你打招呼?”宇文子祺笑出声来,淡淡反问。
顾文博一听这话,便知道今晚的事过不去,这下,膝盖直接瘫了,跪在宇文子祺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祺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绕过我一次吧。姑娘,姑娘,”顾文博不知伍月名讳,所以一遍一遍的喊着姑娘,“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绕过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你发的誓还少吗?”宇文子祺对着顾文博露出笑意,可在顾文博看来,却像是黑暗中吞噬人的食人花。“刚刚是哪个手碰的?”
顾文博摸着错筋的右手,心下一片死灰:“右,右手。”
“剁了吧。”宇文子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苏柒上前,不待顾文博开口求饶,直接捂了口鼻拖出去。而顾文博带来的小厮一个个站在原地,拼命的降低存在感,生怕祺王爷迁怒自己,更别说为顾文博求情了。
宇文子祺抬手把伍月的碎发别到脑后,满脸宠溺:“让你受惊了。”
这一切都让叶子琳看在眼中,她不知道月姐姐什么时候和祺王爷走到一起的。看着祺王爷温柔对月姐姐的样子,她的心中有一些别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