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中,伍月、叶子琳都在候着。三竹虽收了伤,除了衣服颜色有些暗沉之外,他站在伍月身边偏不见半分病气。
“伍月呀,今日之事,既是在本宫宫内发生的,待御林军彻查之后,自会给你们交代。”
“多谢嘉贵妃了。”伍月行礼。
伍月一行人步行出宫。高楼之上,却有人在暗处盯着低下缓缓移动的人儿,眼神深邃,到让人看不出究竟来。
回府之后,三竹便被伍月打发回房间,不许他在跟前侍奉。要他安心养伤。纵然三竹强调多次,无碍。伍月还是不依不饶的要三竹呆在房间。
伍月离开之后,三竹坐在桌前,把配剑放到了桌上。
今日之事,三竹心中觉得疑点颇多。
一是刺客白日如何混进皇宫
二是为何要对守门护卫下手
三是御林军来的太迟
种种迹象,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操控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利,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皇家是非多。伍月已经有了想要回林州的意思,可是自己这次受伤,她定是不肯让我带伤上路。继续呆几天,还不指定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三竹细细的抚摸剑柄上的图纹,心中十分忧虑。
伍月房中,子琳派人送来了嘉贵妃的赏赐,还有给三竹的药。
伍月直接把人拒在门口。
“嘉贵妃的药,我等草民可受不起。还是留在库里,给别人用吧。”三竹是因嘉贵妃而伤,伍月可不待见那个柔软的美人。
“可是伍小姐,这些都是叶小姐派我们送来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我们家三竹也不会用的。”顿了顿,又说,“那你就告诉子琳,我不喜欢这些。”子琳总是没有错,不能迁怒于她。伍月心想。
那些奴才看完不成差事,这伍小姐也确实是个霸道的主儿。只好又带着东西,灰溜溜的下去了。
伍月看着他们离开,使劲哼了一下。我还等着嘉贵妃的说辞呢,她可不能凭这些东西来打发我们。
饭后,伍月坐在房中,心里思虑,回家的日子一再延迟,总是让人不安心。上次给爹爹写的信,爹爹现在还未回信,也不知是何缘故。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也都没有和家中传信,害怕爹娘因此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在家好不好。
也实在是无事可做,伍月便坐在桌前做刺绣。
“小姐小姐,”小暖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
伍月手中的绣针灵活的上下穿梭,头都未抬,轻声指责道:“别咋咋呼呼的,有事说。”
“小姐,府里来信了。”小暖言语中带着雀跃,和小姐出来许久了,她们都很想念府里的人,看到老爷的来信便有些激动。
伍月一时失神,绣针扎进了指头,细嫩的指头登时便涌出一个大血珠,在食指上晃动,伍月看着指间上的红,皱了眉头。
小暖赶紧拿帕子打算帮小姐擦拭手指。
“无事。”伍月把指头凑到嘴边,吮了一下。“信呢,我看看。”
小暖赶紧把信递给小姐。
纸张上只有寥寥几句。大概意思是,伍方奕不日将进京,带领江湖高手助朝廷平定边乱。还说不知皇上意欲何在,知伍月在京都处境艰难,让她小心保全自己。
伍月心中大骇,这绝对是别人冒充爹爹字迹的。是冒充的。伍月不敢相信的读了三四遍,猛地把纸张团成一团,站起来使劲丢了出去。
小暖看着小姐如此反常,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多话。
伍月现在失了主张,慌了神。不安的在屋内走动。
朝廷与江湖几百年来各自安好,从没起过任何争议。朝廷不过问江湖事端,江湖也知不参与国事。为何,偏偏这次就下令让爹爹选精兵良将入京,难道皇上想要控制江湖。
伍月越想越怕,可是身边偏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呀。
爹爹不敢违抗圣命,爹爹必会进京。进京,怎么办怎么办。
伍月走着走着就步履慌张。双手不自主的紧紧握住。
三竹在屋内闲的无事,想着近几日接二连三的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害怕伍月不开心,就想着在门外陪陪伍月也好。
三竹离门口好远,就能看到伍月六神无主的在屋内转圈圈。发生了什么吗?三竹心内疑惑,进了屋子。
踏进门刚好看到脚边的纸团子,三竹想着是伍月扔掉的,便弯腰捡起来看了。
伍月看三竹捡了纸条,本来想要阻止,但是三竹已经摊开纸条,伍月也就不好再硬强,皱了眉头,远远的看着三竹。
三竹读完纸条上的字,眼中也都是疑惑,还有震惊。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伍月怎么能安心。
三竹把纸条重新团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走近伍月,还未开口说话,便被伍月扑进怀里。
小暖看着三竹进来,就忙退下。
怀中有暖意,三竹的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旁,挣扎了又挣扎,终是忍不住抬起手,轻拍伍月的后背。
只是这一次,伍月却没有哭,她只是感觉很累,很累。趴在三竹的胸口,伍月闭了眼睛,好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三竹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有动静,只是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弯了腰一把抱起伍月,却忘了自己箭伤未好,扯动了伤口,三竹忍着痛把伍月轻轻放到床上。
拉着被子双角慢慢的盖到伍月身上。看着伍月睡熟才离开。
只见一个灵活的身影轻巧的穿梭在黑夜里,不细看,竟与这暗色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