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竹的身子顿时一僵,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好不好,美人在怀,如何让他坐怀不乱。三竹仰起头,感受着大雨的洗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忽略到怀中的暖玉。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怀中的少女安安静静的环着自己腰身,好似睡着了一般。
三竹仰天看着屋顶,目光所视之处都是一片黑暗。每当天空暗下来的时候,三竹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他从懂事起就被人扔在街上讨钱,装瞎,装瘸,怎么可怜怎么装,就是为了多讨一些钱,因为如果讨不到钱,或者讨的少了,傍晚回去就会挨打。只有天黑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才会感觉到自己是个正常的人,有呼吸,有情感。
后来年纪大了,他就要被卖了。他被当做一件商品,在笼子里任人挑选,就是那年,他遇到了她。三竹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不管多少年过去,三竹都记得那个眼神,坚定的眼神。
所以在剑阁,不管多苦,多累,只要想到少女眼中的坚定,三竹都会拼了命的训练,他不能让她失望,他还要保护她呢。
三竹低下头,看着怀中人的头顶,他轻声唤伍月,这么冷,伍月不能睡着,若是睡着寒气容易侵身。
伍月趴在三竹怀里,缩着身子,听着三竹的呼唤,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
三竹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而后把手抚在伍月后背,用内力输送热气给伍月。
天微亮,林凡就上了山。
林凡在茅草屋外并未看到三竹,他掩下眼中的疑惑,站在门口,轻声唤:“伍小姐。”
三竹假寐的眼睛顺时睁开,眼中一片清明,他看着门口的放方向,动了动手脚。昨夜的雨不知下到何时,只记得雨停之后,他抱着伍月坐在床上睡着了。
三竹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还未醒来的伍月,抬手摸了摸伍月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热。三竹轻轻把伍月放在床上,自己下床推门出去。
三竹推门便看到门外的林凡,他眼神闪了闪,然后开口:“昨夜茅房漏雨。”这便是解释了他为何在伍月屋内。
“主子让我来接你们下山。”林凡对着三竹点了点头,他虽然疑惑,可是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既然三竹告知,那他便懂得不告诉少爷。说来,他和三竹也是师出同门,都是剑阁出来的。
三竹点头,然后又进了屋内,轻轻唤伍月。“小姐,起来了。”
伍月觉得自己眼皮好沉,好沉,耳边有人在唤自己,可是眼皮她就不想睁开,伍月就只好继续睡觉。
三竹看唤不醒伍月,就动手晃了晃伍月的肩膀,伍月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三竹。
三竹看着伍月睁开眼,就对她讲:“林凡在门外等着你,待会我们下山。”
伍月手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她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干的衣服,然后看了看三竹,心下了然。然后才下床在盆中洗了脸,出去见林凡。
三竹跟在伍月身后,看着伍月全身上下都是干的,除了衣服有皱褶之外并无其他不妥,才垂下额头,安静的跟在身后。
三人离开茅草屋,这四周的暗卫也都悄然撤去。
克林部。
巴图坐在桌前,颤颤巍巍的在给域族写信,言辞诚恳,语气低下。巴图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想他克林部作为边关第一大部,何时对人这么低三下四过。我克林部风光的时候,你域族算个什么。可是巴图心里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此时不能硬气,只能附小做低,讨好域族。因为若是域族翻脸,他克林部就翻不了身了。
昨夜逃回来的士兵说巴塞将军被傅正斩杀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当场血压飚高,气的一口老血喷出。
满朝的文武,巴图一时不知何人能用。巴图小心放下手中毛笔,吹了吹桌上刚写好的信纸,然后仔细折好,装进袋子里。
“巴须,进来。”巴塞对着殿外喊道。
巴须进了书房对巴图行礼:“王上,有何吩咐?”
巴图把手中信封递给巴须,巴须双手接过信封,呈着听巴图吩咐。
巴图看着巴须,严肃的讲:“你带人快马加鞭赶往域族,亲自把信交给域族王上。”
巴须行礼然后退下。
巴图看着巴须离开,浑身瘫在椅子上面,手无力的垂在身旁,域族不可以过河拆桥,不可以。巴图闭上了酸困的双眼,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王上,巡逻士兵传来消息。”门外侍卫的声音响起。
巴图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正身子。从昨夜开始,巴图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身心俱疲。
他抢撑起身子,对着门口喊道:“传。”
一侍卫进来在屋中跪下,小心的开口:“王上,巴塞将军他,”那侍卫言语中都有些哭腔,他顿了顿脸上满是痛心的讲,“巴塞将军的尸首被宋兵挂在城墙上。”
那侍卫讲完,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死的,那可是他们克林部所有士兵的将军呀,是他们的战神,是他们家园的守护者。可是宋兵,竟然如此屈辱巴塞将军,侍卫眼中闪过一抹狠冽,他显然也被宋兵这一举动惹怒了。
“下去吧。”巴图听完面无表情的让侍卫下去。
巴图脸上此刻一片死寂,那侍卫走到门口,便听到“噗~”的一声,等他再转过身却看到王上晕倒在椅子上。
这侍卫一时惊吓过度,声音加大了好几个分贝:“来人呀,王上晕倒了。”他快步走到桌前,扶起王上的脑袋。和跑进来的其他侍卫一起把王上抬到了里间的床上。
因着侍卫这一声大喊,殿外所有的人都慌了身。太医慌慌张张的自药房跑来,连后院的王后都惊动了。
太医在屋内诊脉,屋外,男男女女,朝臣,侍卫,后院的女人都围着房子,等待太医的消息。这些人心怀各胎,但是无一不害怕这屋内的老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