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黄、桂枝、紫苏、生姜、香薷、荆棘、防风、羌活、白芷、苍耳子、辛夷、附子、肉桂、干姜、良姜、吴茱萸、花椒、胡椒、荜拨、荜澄茄这些应该够了……不对还有一味丁香。”束刍将药材小心翼翼地装进香囊。近日下了一场秋雨,天气愈发泛凉,各阁感染风寒的人也越来越多。岐老为躲个清静,早早地连夜骑了头毛驴说是说什么游山玩水去了。留下束刍来应付这一大摊子事。
穿过层层回廊,远远地望见长生站在石桌前,宣纸铺满石桌,斑斑墨色随着那人的笔走龙蛇跃然于纸。
“近日天气转凉,我为公子煮了碗姜汤。”束刍端着食盘走到长生身侧。
“黄菊枝头生晓寒……”长生笔尖微顿,“束刍。你说这下句该是如何?”
“束刍才疏浅薄,不曾学过作诗。”
“没学过,不代表不能做,”长生放下笔,顺势把束刍手中的食盘接过,“我,喝汤。你,作诗。”
束刍默默看着被强行塞去手中的笔,欲哭无泪。
长生拿起瓷碗,微微仰起下颚,将碗中的姜汤一干而尽。
哎,公子一定是想报复我给他最讨厌的姜汤喝,不过……
“人生莫放酒杯尽,”长生用低缓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念出声,“倒是很有意境。”
“不过……”未等说完后话,长生便从后握住束刍的手,执笔将最后一字改掉。
“若是合乎韵脚,这‘尽’不如改成‘干’。”温暖的气流侧过耳畔,右手被紧握。束刍感觉脸部的温度在蹭蹭上升,心脏跳的厉害,难道这就是医书上所谓的……心律失常?
“呵,不就是让你写句诗吗?怎么又哭了?”长生轻笑一声,用手轻轻擦拭掉束刍眼角的泪珠。
束刍吓得身子向后一退,粗略地用衣袖胡乱擦着脸。慌忙之间从袖口拿出一个香囊,塞入长生怀中。
“我我……这是老毛病犯了,这个香囊是我特配驱寒的,公子好些防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话说完,塞完香囊转身就跑。
湖畔吹来的风,胡乱地拨乱着听风亭檐角的银铃,清脆杂乱,泠泠作响,不知像谁的心房。
手中留有一丝温热,空气中夹杂着佳人留下的淡淡药香。
“黄菊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人生短促,自当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人倒也颇为豁达。”
“……有趣。”长生轻嗅过香囊,将它放入怀中。
束刍一路急行,反复地用手捂着脸颊,推开柴院木门,走入房间,翻找着大量医书。
小时进门时,看到满地散落着各种医书,束刍像是念咒似的,嘴里嘟囔着:“《心脉义经》哪去了?”
“束刍姐姐!这是怎么了?这里乱得和招贼了似的。”
“哦,是小时啊。没事没事,我在找一本医书。你有什么事吗?”束刍立马停下手中动作。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我亲爱的束刍姐姐了吗?”小时整个人抱住束刍,撒娇道。
“你呀,机灵鬼。”束刍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小时的额头。
“不过话说,我这次真的有事要和姐姐说。”
“什么事?”
“上面派任务了,这次是去刺杀一位江州宗主。”
“宗主?”
“那人名叫朱吉,曾做过御前侍卫,后来得主子提拔,成了今年新上任的江州宗主。有人要杀他,但毕竟是朝廷中人,所以这次上面吩咐毒杀。”小时立马严肃地说道。
“我准备一下,即日启程。”
“束刍姐姐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就要长久分别,我舍不得你这个美人啊~”小时说完,立马转为不正经的样子。明明刚刚还一脸严肃地交代任务。
“得了,别卖乖了,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你呀,要是在你师父面前有这份大胆,也不至于……”束刍调侃道。
“哎呀,束刍姐姐你别说了!”小时羞赧到跺脚,急着用手试图捂住束刍的嘴。
柴院中两位倩影在追逐打闹,顿时充满着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