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要被关起来了?陆川宁如是想着,不过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西林寨的实际守卫者,战争时候像陆川宁这样的不确定因素也应该关起来才对,这样一想也就没有什么情绪了。
可虽然陆川宁很是顺从的接受了虎骑的押解,但一旁的韩亚似乎对虎骑要将自己禁足在闺中的决定很是不满,但一个女孩子家,炮火连天的不就应该呆在最安全的地方吗,也省的父兄担心,而陆川宁也知道韩亚自己从不作此想,她自诩武力不亚于大部分的男子,战场上也应该出力才对。就这样陆川宁与韩亚一起被一队虎骑看守着,往寨北走去,韩亚去的是韩府,而自己要去的是监牢。
“喂,喂。”就在陆川宁和韩亚即将分开的一个岔路口,陆川宁听到韩亚在小声喊着自己。
“韩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对于韩亚为何突然如此小声,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琢磨不透。可看着韩亚一直再示意陆川宁向右,这却让他不解其意。
“我没什么事。”韩亚看她点不透陆川宁,开口对护送她的虎骑说道,“我要去马厩处先看看我的小黑,你们跟着我去,看完之后我再随你们回府中可好?”
对于韩亚的要求,虎骑自无不可,他们本来接到的命令就是看押陆川宁回监牢并护送韩亚回府,只要把他们二人送到地方就完成任务了,况且韩亚的刁蛮在西林寨人尽皆知,没必要得罪。“这个自然可以,不如在下先将陆公子送回监牢,再护送小姐去马厩可好?”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陆公子方才在将作坊帮了好大的忙,他说他想看一下我的爱马,让他看一下就好。怎么,你们还怕陆公子逃跑不成?”韩亚柳眉微蹙,一副要怪罪虎骑的样子。
对于陆川宁这几日的表现,虎骑上下大都知道,也已经对他放下戒心,但关还是要关的。不过不知道如今的韩亚为何会突然像是要刁难自己的样子,不过小女孩的心性本就难以琢磨,不如由她,便答应了韩亚,一行人往西林寨最东北角的马厩处去了。
到了马厩处,韩亚先找到了自己那匹漆黑色的犬马,轻轻为其梳着毛,而陆川宁也被韩亚叫进了马厩,让其帮忙喂了些薯类与肉类的边角料。而小黑见到了韩亚,开心的摇起了尾巴,与地球上的狗无异。
“我要你帮我逃出这里!”就在陆川宁近距离研究着犬马这种奇异动物的时候,韩亚突然附身上来,小声说道。
“韩小姐说什么?”陆川宁一时没搞明白韩亚要做什么,问了一句。
“帮我逃出西林寨,我骑上犬马一路向东,那里有一处角门。我知道你脚力比犬马也不弱,你就跟在我身后跑就行,到了角门处你上前撞开角门咱们至此逃出西林寨一路往东南走就好。”听着韩亚突如其来的逃跑计划,陆川宁有些懵。
“韩小姐为何要逃走,我又为何要陪着韩小姐逃走呢?”
“这个你不要问,你只要知道帮我逃出去后自有你大大的好处,而且你就跟在我身后,他们也不敢随便放箭伤你。”听着韩亚说道,陆川宁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小祖宗要与自己私奔吗?可这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在下要是不肯呢?”
“那我就告诉虎骑你非礼我,或者我说你要意图绑架我逃跑,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死。”韩亚怒嗔道,看那样子陆川宁记起了自己穿越到此的第一天被韩亚拿枣核打的情景,此女泼辣蛮横,与她曼妙长相决计不符。
可还没等到陆川宁同意,韩亚已经翻身上马,一鞭子抽上那匹健硕的黑色犬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愣在当地的虎骑与陆川宁。就在这时,已经跑出十几米的韩亚转身大叫道:“陆川宁快跑,保护我出去!”
直到这时虎骑们才反应过来,是这个姓陆的要裹挟小姐逃跑,不对,是小姐要裹挟陆川宁逃跑!不管如何想,此时的陆川宁和韩亚都是自己要抓捕的对象,虎骑立即刀剑出鞘,奔着陆川宁而来。而陆川宁才是有苦说不出,看着冲自己来的明晃晃的刀剑,自己那一口还说不大明白的夏言是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一咬牙也跟着韩亚冲了出去,没几步就甩开了虎骑。但身后的虎骑也各自找寻坐骑追了上来。
“你为何要跑?”陆川宁紧跑几步赶上韩亚,发现骑在犬马上的韩亚还比自己矮上一些。
“义修要造反,他要囚禁父亲和我。”在小黑背上,韩亚说道,“你现在护送我出去,等回头救出父亲你就是大功一件,而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义修要造反,要是不能陪我一起出西林寨,被虎骑抓住了你就等死吧!”
义修要造反?要囚禁韩亚?陆川宁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就遇上了政变,可是为什么要造反,难道义修已经投靠了来犯的夷人?这倒是极有可能。陆川宁知道义修虽说也是夷夏混血,可是对于夏人他是万分厌恶,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了,眼下夷人来袭,他正好可以借势造反,即能推翻了韩朝兴又能稳住西林寨,取代韩朝兴的地位,时机把握的极准。
而现在韩亚告诉了自己义修要造反,那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西林寨只怕难逃一死,但如果帮助韩亚救出韩朝兴,那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救不出,护送韩亚去辛阳城,那里才是夏人的地盘,自己也是有功的,说不定可以就此得到一个身份,还能赚个人情。
“那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辛阳城,去找我哥,但现在先逃出去再说。”韩亚向前冲着,还好这里是西林寨的最东边,没什么住家,可身后已经零零散散听到有追兵的声音接近了,细细听来好像喊的是:“傻大个绑架小姐,快快就地处死!取其头颅者有赏!”陆川宁知道自己在西林寨的别号就是傻大个,苦笑一声,看来是没有回头路了。
“陆川宁,撞开前面拒马,我的小黑脚程快,到了沙漠里他们是跑不过我的,更跑不过你!”韩亚说道,陆川宁看见前方就是西林寨最东南角的一处角门,本来大战在即,各处小门早应该封死才对,可此处依然留着门,不过被拒马给挡住,看来义修确实不打算与夷人一战。
还好那拒马是对外的,陆川宁怒吼一声,双臂交叉护住前胸,加速向前冲去,在陆川宁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那拒马就像玩具般被撞开。韩亚也紧跟其后冲出了东南角门,一人一马绝尘而去。在骑术精湛的韩亚带领下,二人饶了几圈就将追兵越甩越远,身后终于不见了追兵。
在找到了一处裸露的巨石后,韩亚下马让小黑歇息。而陆川宁好像已经跑破了他原本带来的鞋子,这一顿好跑,让他大汗淋漓。
“歇一会吧,别又气血上涌疯病上来了。”韩亚对陆川宁说着,丢过来一个水囊,那天陆川宁突然发狂的事韩亚还历历在目。
“小姑奶奶,你怎么知道义修要造反的?”陆川宁牛饮了一口水,问韩亚道。
“细鳞部已经大军压境了,可父亲从辛阳城回来再也没有派出过虎骑巡弋,而且寨中一切角门都没有封死,将作坊打造的兵器也多是进攻之用,连基本的拒马都没有新添,这都是义修趁着我哥不在哄骗爹爹。”韩亚一一说着,没想到对军事这小姑娘还很是熟悉,“况且我今天上午我去看我爹,义修居然说我爹病了不能见我,下午突然又派虎骑过来要把我看管起来,这不是义修把持虎骑要造反是什么!”
听韩亚细细说着,要是外人可能还真的以为这一定是义修作为一个权臣欺上瞒下要投敌的作为,可是陆川宁在西林寨已经近十日了,对西林寨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义修没那么大的实力,韩朝兴也不像是可以被欺瞒的颟顸之主。昨日上午韩朝兴还来过将作坊,知道将作坊在打造些什么,难道看不出不是自己的命令。
陆川宁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义修要造反,万一是你爹要投降呢?”
这是韩亚所有推断上的一个巨大的漏洞,如果是韩朝兴要投降,义修不过是在遵循韩朝兴的命令呢?韩亚听了,也想到似乎有些不对,愣了一下,便立即喊道:“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我爹怎么可能会造反投靠细鳞部,他前几日还去辛阳城见了复王请了救兵。我西林寨一向独立,要想投降细鳞部投了就投了,去辛阳城请救兵干什么!”
韩亚说的也有些道理,陆川宁心中点头,不过若是韩朝兴早就想投降,去辛阳城求救兵是个更大的阴谋呢?陆川宁不敢想,这些好像也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已经阴差阳错跟着韩亚逃出了西林寨,再也不是一个俘虏了,而且身边有一个小美女和一匹壮硕的犬马。西林寨这里战云密布,陆川宁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也知道战争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如今何不绑着韩亚往北逃,北边的大夏诸国才是这个世界真正文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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