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朝堂上你一直在帮着元大人说话,为他开脱。他的女儿我们也保住了,我们苏家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一直要把湛儿也搭进去呢?”王氏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喉咙也喊得略显沙哑。
“我已经答应了元兄,怎能做这等出尔反尔之事!”
“只是换个对象而已,那苏衍也是老爷你的儿子啊!”王氏越说越来劲,还特地跑到人群里拉了林嫣出来。“好妹妹,你跟老爷说说,老爷最听你的!放过我儿子吧!”王氏死命扯着林嫣的手臂,扯得生疼。林嫣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苏海平,一句话也不敢说。
房间里周妈妈也出去了,元睦贤侧身躺着,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声啜泣。爹娘危难关头仍想着怎么保全自己,想起母亲出门前说的那句下次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就钻心的痛。爹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能为爹娘做些什么呢?今日自己大婚,爹娘却被押进大牢。这种无力感和愧疚感,压得人透不过气。苏伯伯为了父亲也做了很多,如今因为自己的原因闹得家宅难安。睦贤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苏衍,是不是自己嫁了苏衍,就可换得苏家的安宁。可是,这苏衍智商仅有三四岁,自己就要这样陪着个孩子过一生吗?
外面吵闹的声音更大了,王氏哭闹,带着苏妙仪也跟着哭起来。
元睦贤抉择了很久,擦了擦眼泪,径直奔着外面走去。拉开门的一瞬间,外面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苏伯伯。”
“睦贤,你醒了?”
“苏伯伯,苏伯母,让我与苏衍拜堂成亲吧。不要误了吉时。”
睦贤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只看着院子里那支落了的桃树出神。睦贤的这句话一出,王氏宛如重获新生,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张罗着让人去准备。苏母也转身离开了。留下心事重重的苏海平。
“贤儿,你…”
“苏伯伯,我爹娘还好吗?”
“额,那个,他们挺好的。”
“牢里环境差,能不能求您多照顾。”苏海平死都没想到这元睦贤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当然!我们也在尽全力劝谏皇上,免你元家死罪。”
“谢谢您了,苏伯伯。”
说罢,睦贤叫了春禾去往正堂。
正堂里,王氏和苏海平已经坐在正位,面前铺了两个厚厚的垫子。睦贤带上盖头被人簇拥着跪在垫子上,旁边的新郎官不安分的在垫子上扭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两位新人被送入婚房。
(婚房)
元睦贤和苏衍一左一右坐在床榻上,媒婆带着一群丫鬟进了门。
“二少爷,这是你新娘子,快挑起帕子看看吧。”媒婆子的话仿佛带着一丝嘲讽,让人听着不舒服。
苏衍在丫鬟的指导下,扯下了元睦贤的盖头。两个人相视两秒,苏衍的幼态又出现了。
“姐姐。”睦贤勾着嘴角笑了笑。
媒婆子又开始念念有词,抓了一把红枣桂圆莲子什么的丢在两个人身上,又端来两杯酒,让两个人喝了交杯。闹闹哄哄半天,一群人才走。就留下苏衍和元睦贤留在房间。
“姐姐,衍儿饿!”苏衍扯着元睦贤的衣角说。
元睦贤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些糕点递给苏衍,苏衍开心的吃起来,吃的脸上都是碎屑,睦贤结下头饰,拿了手帕给苏衍擦嘴角。
“衍儿慢些吃。别噎着,我去给你拿些水。”睦贤起身去倒茶,再回来,衍儿嘴里咬着糕点倒着睡觉了。睦贤放下杯子,轻轻得把糕点拿出来,一点点帮苏衍解下婚服得袍子,再盖好被子,就像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小心。
顾好苏衍之后,睦贤推开窗看着窗外透气,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儿,想到自己的家人,这一夜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