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之前……”少女苦苦回忆。
江黎没有再催促，默默等待着。
“应该没有被跟踪吧……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当时宿舍区没什么人，至少在我进宿舍楼的时候没发现有人跟来。”突然，少女惊呼：“我想起来了，他的脚步声有些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儿？”
“脚步声是一轻一重的。”
“一轻一重……”江黎回味一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他？”
脚步声一轻一重，除了刻意为之之外，就是因为左右腿不协调。
造成左右腿不协调的原因有不少，长短腿、伤残、神经问题等。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伤残了。
也就是说，杀害少女的人极有可能是个瘸子。
曾经管二号楼的，事发后报警的那位孙大爷，正好是个瘸子。
联系少女之前所说的喘气严重，老头儿体力不支，稍微一动气喘吁吁，完全说的通。
江黎越想越觉得是那老头儿，泛起了一股寒意，自己竟然听一个杀人凶手讲述其杀过的人。
“这老东西，怪不得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这要是个巧合呢？”
江黎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认定凶手就是老头儿，毕竟这世上可不止他一个瘸子。
以当时的情况来说，警察不可能不怀疑孙老头儿，他既然能洗脱嫌疑，说明证据被清理的很干净。
没有绝对的证据，一切都只是假说。
江黎还不打算报警，因为此时报警未必有用。
凶手是个瘸子的这个证据根本是见不得光，要是被问怎么知道的，江黎自己反倒百口莫辩。
总不能说是死者的鬼魂告诉自己的吧，搞不好还会以传播封建迷信被抓进去。
“看来我还得去见见那老头儿。”
江黎已经有了主意。
“蒙住你的东西是什么？”他再次询问了一个细节。
“蒙住我的东西……应该是件衣服吧。”少女如实回答：“我摸到了扣子，有硬币大小。”
这下江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凶手就是那老头了。
当时可是暑假，大夏天的，还能穿得住长袖的都是牛人，谁会穿一件外套，而且应该还是比较厚的那种。
他已经可以推断出老头的作案的过程了。
再次问了一遍少女遇害的全部细节，确认没有遗漏后，结束了这场对话。
临走时江黎承诺，一定会帮她找到凶手。
在厕所呆了一个多小时，江黎终于拖着小马扎推门而出。
走到小便池前将手机拿起，竟然有一千多人看。
平静许久的弹幕，再次火热起来。
“主播，原来你还活着，真有点小失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解释”
“门是被风吹开的对吗？”
“吃饱了吗？”
“绝逼是风吹的”
……
很多人在质疑事情的真假，江黎二话不说，拿着手机先到厕所的窗户那里拍了拍。
“看清楚了各位，咱可是专业人士，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窗户是关着的，风根本吹不进来。”
朝窗外望去，江黎心头一惊，冷汗蹭蹭往外冒。
有个人影，正站在斜对面的窗户前，像是盯着这里一样。
而那个位置，应该是二号楼的宿管室，也就是那老头儿住的地方。
“这老东西。”他暗骂一声。
厕所无灯，老头儿是看不见他的。
在看到窗户是关着的之后，弹幕里的质疑声还是没有停止。
“厕所里是不是有人，负责推门？”
“一定是厕所门有什么机关！”
……
江黎把门开开合合展示了几次。
证明里面无人，也没有机关可言。
事实胜于雄辩，找不到可质疑的地方，不过弹幕里还是一副任你说出大天来，反正我不信的姿态。
“好了，本次直播就此结束，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后，江黎便关闭了直播，对于诸多的不认可，再去解释就有些掉价了，何况直播也不是他的目的。
走出水房，楼道里漆黑一片，咳嗽一声，声控灯亮了。
顺着楼道走到宿舍楼的门口，这才发现，根本没办法出去。
楼门早锁了！
这会儿才十二点多，哪儿能等得到五六点开门？
左手边是宿管室，被窗帘遮住的窗口还透露着些许微光。
江黎敲响了宿管室的门。
“这么晚了，谁呀？”
宿管大爷还没睡。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有人穿着拖鞋向门口走来。
“有事儿？”开了条门缝，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探出头来。
“大爷，能开一下门吗？我要出去。”
“这么晚了上哪去？回去睡觉。”
说着就要关门。
“我倒是想回去睡觉。”江黎抵住了房门，开启了吹水模式：“大爷，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进了宿舍后，发现里面呆着八个不认识的人。”
“全是生面孔啊！我一看门牌号，没错呀，就是我的宿舍。”
“这我能忍？”
“于是我就跟他们理论起来，他们说我走错了，我说他们走错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吵一个多钟头。”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问题。”
“啥问题？”大爷好奇的问道。
“这里……这里竟然不是一号楼，他姥姥的……”江黎骂骂咧咧的表演自己的无奈。
宿管大爷听得满头黑线，真是啥人都有啊，连几号楼都能找错，这不是傻子吗？
最终大爷还是把门打开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江黎顺利离开了二号宿舍楼，又翻出了学校栅栏。
在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回想这件凶杀案的细节问题，希望能再找到些什么。
当时正值假期，宿舍楼的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不然也不会令警方束手无策。
江黎将自己代入到案发当天，如果他是那老头儿会怎么做？
更重要的是这么做了之后，还能洗脱嫌疑，打消警方对自己的怀疑。
对于行凶过后，如何销毁证据、抹除痕迹，江黎大概能推测出来。
比如要擦掉厕所门上的指纹，有布就行了，能轻易做到。
水房又拖把和扫帚，也能清除脚印之类的残留。
但似乎有一个最重要的铁证，是怎么掩盖的呢？
“对了！”江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
“嘿嘿，我终于明白了，他应该是用这个方法掩盖住了最重要的证据的。”
如果不是老头儿说的那句话，他可能很难理顺其中的问题。
两条烟没有白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