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大道有情。
这天地,也终归回到初始,亓年,也回到了她该回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回到了最初的开始。
不周山坍塌,加之鬼谷一役上古神族几近毁灭。
昆仑墟,青丘,十里桃林等神域尽数被封印,而远古四大神兽除青龙朱雀外,白虎与玄武均不知所踪。
从此再无四海八荒,六界相互制衡。
初春的雨带着几分寒意悄无声息的落下,将青丘朦胧成一幅淡墨般的画卷。
“这封印倒是有几分意思”,亓年把玩着手中的玉清扇道。
上清天这借刀杀人运用的不错。
斗姆元君只知天道,不知大道,此战,不过大道与天道的交换罢了。
这七万年来,青丘的子民勤勤恳恳耕耘,活得倒也自在,亓年不恋战,天界封印与她设下的虚无,足以。
白泽与白虎立于自然,静候亓年的命令。
“小白留在这守卫青丘,小泽随我去趟忘川。”
于忘川,见一人。
曾经的月老,如今的摆渡人。
想来,也有许久不唤成渝二字了。
立于忘川上空,望着那孤寂的背影,亓年开口,“小泽,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十万年前,冥界兵陈忘川,一位慵懒的上神被天帝选中,前往忘川处理此事。冥界这派出了将军出战。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人竟然相爱了。被天帝与冥帝知道后,十分愤怒,纷纷便下令给了两人重重的惩罚。这上神无论脚踏到哪里,地下都会生出荆棘刺破他的双脚。而将军被惩罚变得丑陋不堪,脸上的皱纹如菊花盛开,形同老妇。上神知道将军十分在乎自己容貌,便打破了了世上所有的镜子,
两人为了能在一起,前往了昆仑墟,恰逢帝君与战神对弈。最以帝君将两人送往虚无境解决此事。
纸包不住火,将军最终看到了自己的丑陋样子,他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用这样的容貌,面对自己心爱的人。
便默默走掉,并四处逃避上神,而上神却一直在追逐她,脚下生出的荆棘,刺的脚底流出了鲜血,在冥府之中开出了一朵朵的红花,也就是曼珠沙华的彼岸花。
最后上神追逐无果,辞去了月老一职,来到了忘川,只为等一人。
而将军化身孟婆,在奈何桥边制作孟婆汤,成为了孟婆。
喝了孟婆汤,人就可以忘记恩怨,重新找回自己的爱人。
这就是成渝跟零锦的故事。
“虚无虚无,一切不过过眼云烟,想来,成渝明白之时,也是两人再会之时”。亓年轻叹,“小泽,走吧。”
她如今已是青丘亓年,不再是那位名扬四海的祈年帝君,这行事,总归低调些好。
只是未等两人动身,亓年便身体一双,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咳咳”。
“帝君!”
血蔓延在忘川的土地上,白衣也沾上了血渍,显得那么刺眼。
“别碰我!”
亓年拒绝了白泽的搀扶,他感受到了亓年身上强大的灵力波动以及神魂波动。
白泽虽不同白虎一般经常出现,却也是祈年诞生之时,便随同左右。
身为四海八荒帝君之时,祈年灵胎之身,五系术法皆可修习,若非大伤,受伤倒也无妨。
转生青丘,化身九尾灵狐亓年后,她的灵力受损极大。
亓年属水,同习木系与水系术法也无碍,只是迫于身份,亓年需五系同修。也以致体内灵力十分庞大,五系需相互制衡时,如若某一股灵力过于强大,失衡之时不加以控制,不仅仅走火入魔,更甚神魂受损……
“啊!”
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亓年体内冲出,白泽暗道不好,慌忙打下结界,只是为时已晚,祈年帝君重回之事,恐这六界已知。
待白泽欲带亓年离开时,方才发现亓年化为了初生的婴儿。
祈年虽同天地同生,却也有三劫需历。
一劫生死,一劫别离,这最后一劫,应是爱恨。
不解的是,这爱恨,为何须祈年重新来过。
天昭二十一万七年五百三十二年,青丘,昆仑墟,十里桃林重出世。
折颜上神现身十里桃林,上古战神白泽重掌昆仑墟,神兽白虎代为掌管青丘。
[4]
一晃眼,六千年过去了,这亓年,也越发出落的漂亮了。
坐在昆仑墟门前,亓年只觉百般无聊。
已经六千年了,师傅除了瀛洲,青丘和十里桃林允许她去之外,只要她跑到其他地方,他就一定会罚她抄书。
然而,自从她开始把瀛洲的各种妖兽做成食物过后,这下连瀛洲都不能去了……
撑着脑袋,亓年不由得开始怀念那无忧无虑吃肉的日子了。
“年年”。
“师傅!”
听到师傅的声音,亓年连忙起身跑了回去。
白泽无奈一笑,“年年也该收收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了。”
不动声色的替亓年拭去裙上的污渍,白泽道,“我须闭关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切莫乱跑……”
没等白泽说完,便被亓年打断,“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受伤就找折颜那只老凤凰,被欺负了就找大白那只老虎,我知道,师傅您就放一万个心叭。”
“也罢。”
深知亓年的性子,白泽也不再多言。
师傅一闭关,亓年那是一个肆无忌惮了。
忆起前几日西王母寄来的请帖,亓年这才想起,她没去过天界!
“没错!天界!”
她都还没看过天帝老儿的样子呢……嘟囔着……亓年就往九重天飞去。
昆仑墟立天界虽不远,却也不近。
再加上她这日常找不到路的性子,迷迷糊糊的,就转到了太湖。
“好浓的血腥味”。
太湖上飘着的血腥味或许浓厚,这样亓年不得不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好多的鱼呀……不过怎么都死了……”这样想着,亓年飞入湖底。
白骨堆积,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小心的躲避着地上那些白骨,越入血腥味愈发浓重。
她看到了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只是身上的气息很微弱,面上也留着很大的一块伤疤。
把人扶起,亓年只听到了微弱的一句,“鲤儿。”
“鲤儿?”
她有些不懂,从怀中掏出丹药喂入女子口中,又为她度了灵力,化了面上的伤方才离开。
想了想,亓年又折了回去,将一枚昆仑墟独有的云螺放置女子身旁。
这送佛送到西,她救的第一个人,还是留个纪念的好。
恍惚间,蔌离睁开眼,只见一袭白衣,遗世而独立。
上了天界,这距离宴会还有些许时候,亓年索性到处转悠。
不一会儿,亓年转到了一处极其清冷的宫殿……用人迹罕至来形容最为贴切。
璇玑宫三个大字闯入亓年的眼里,推开门,一股荒凉扑面而来。
“哇,这莫不是冷宫叭”。
宫斗的话本子看多了,难免受到荼毒。
寝宫的床上躺着一位白衣少年,蜷缩着身子,嘴上似乎说些什么。
“冷”
“冷”
靠近了些,亓年方才听清。
环顾四周,没见着什么被褥,亓年索性把人抱住了。
反正小时候她冷的时候,就会嚷嚷着师傅抱她。
又给怀中的人输了些许灵力,情况才略微好转。
此时的润玉只觉得有一个火炉一般的东西抱着自己,特别暖。体内也有一股特别温和的灵力在四处游走。
是母神嘛,他想睁开眼,但是不知为何特别疲惫。
“乖乖乖”
“好好睡觉”
一道道特别好听的声音入耳,困意渐渐袭来,润玉逐渐睡去。恍惚间,他闻到了一丝昙花香。
“呼!”
见怀中的人睡着了,亓年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师傅这哄人得办法挺不错的嘛。”
平去床上之人紧皱的眉头,亓年欲离开,却也发现手被床上之人紧握着。
算了算了,在天界睡上一晚也没啥,这样想着,她也由润玉就这样握着手,靠着床沿,缓缓睡去。
这一觉,润玉睡的极好。
亓年嘛,她从小胡闹惯了,睡哪儿都没问题。
这不,两个人都睡到了天亮,最先醒来的是亓年。
也不是她想醒过来,只是折颜那只老凤凰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不在昆仑墟,传音给她,再不回去就吃不了兜着走。
捏了捏面前之人的小脸,亓年留下了一枚观天镜,想来这个小朋友太惨了,有着观天镜,她也可以偶尔偷溜着跑来看看他。
你问她怎么知道的呢,亓年不瞎,面前的小朋友身上那点伤她可看的一清二楚。
前脚人刚走,润玉后脚就醒了。
手上的观天镜告诉他,昨夜一切都不是假的……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