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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蓁

宁姬问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别斯兰恐怖袭击,作为一个小说作家,他笔下的主人公有做过卧底的,有雇佣兵出身的,而且每次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主人公总是更能激起读者的追捧,但要说切实地了解发生于现实生活中的“恐怖袭击”,这方面的知识,他是真的一片空白。

郁瑜倒是听说过,她有些不确定,“别斯兰恐怖袭击?十多年前发生在俄国的校园屠杀?”

康湛“嗯”了一声,“我们家本来有三个孩子,除了姐姐之外,我本来还有个弟弟。”

他们站在屋外,道路两旁人家亮起的零星灯火在他的眼中闪烁,闪烁着他潜藏在记忆里的无尽思绪。

宁姬问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但要这个时候打断他,他又张不开嘴。

康湛语气很平静,像是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三个小的时候,都是跟在格鲁吉亚的母亲身边长大,到了一定年龄,才回到中国来读书,我是六岁回来的,我姐姐比我稍微大一点,我弟弟年纪小,直到我上了初中,他都还跟在母亲身边。”

“2004年,我回格鲁吉亚和我母亲一起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弟弟在别斯兰第一中学上学。”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学校接他,和其他父母兄长一样等在门外,却听说,学校被恐怖分子劫持了,我们能做的,只能安静地等在外面。”

枪烟弹药,女人的哭喊声,伴随着弥漫的烟雾升腾在眼前,十三岁的康湛没能等回弟弟,他站在街道旁麻木地听着警官宣读遇难者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他能够看到未来,能够帮助原来求问的人答疑解惑,他却无法预知亲人的死亡。

“那之后没多久我母亲就带着我们回国了,她和父亲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姐姐上学放学都有专人接送,不仅如此,还找了专门的老师,教了我们武术,格斗。即使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也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郁瑜也有一个妹妹,也曾经失去过亲人,对于康湛,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她眼不自觉流露出担忧与惋惜。

对上她的眼睛,他笑了笑,“我没事。”

宁姬问对于恐怖组织的活动只停留在新闻上经常播报的中东地区,听完康湛的叙述,第一次觉得恐怖活动离自己这么近,他张了张嘴,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挠了挠脑袋。

康湛换了个话题,“明天回c市?”

郁瑜抬头看了眼二楼已经暗下的窗户,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有些懊恼,“刚开始以为只要把白镜芙的灵魂安抚好就行了,谁知道白菁身上还有位尊神,张元一又不肯说,万一强行做法事,控制不住情况怎么办?”

一直没有说话的颜偃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其实不明白,你们费那么大劲去看白菁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试探张元一的想法呢?”

康湛道,“张元一心里有秘密,就算读心,他也会有隐瞒,进入梦境不确定性太大,白菁自身意识混沌,可操控性也大一些。”他顿了顿,想到什么,道,“我觉得,这件事如果要查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张元一不肯说,还有一个人。”

郁瑜不解,“谁?”

“白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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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姬问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张元一安排了两间客房,郁瑜和颜偃住了里头的那间,他自然和自己的男神就被分配到了一起。

他被自己的闹钟闹醒,手忙脚乱就要去掐掉,抬眼却见康湛不急不忙从屋外走进来,换好了昨天洗好的衣裳。

宁姬问看了眼时间,“你怎么起这么早?”

“收拾东西。哦,对了,你不是说要查白蓁的消息吗?我想让在部门的朋友也帮忙看一看。”

宁姬问点了点头,“也行。”

他换好了衣服,收拾了一番,两个人出去和郁瑜他们会和,几个人简单地吃了早餐,就见张元一下了楼。

看着几个人收拾好了行李,他的脸色变得复杂,“你们......”

郁瑜还没说话,宁姬问就扯着脖子阴阳怪气道,“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看我干嘛?不然还留下来蹭吃蹭喝给你添堵?有些人自己来让别人帮忙肚子里还藏着事,搞得跟谁稀罕一样。”

张元一憋红了脸,这副模样让宁姬问稍微顺意了些,他摆了摆手,“算了,张先生,我们先回去了,你再仔细好好想想,希望您想好的时候,您夫人的病情还能稳定。”

不得不说,宁姬问虽然嘴欠,但嘴欠也有嘴欠的好处,对与张元一优柔寡断左右摇摆不定,郁瑜也是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这会让也就由着宁姬问哔哔哆哆了。

他这么一刺激,看着几个人作势真的要走,张元一也有些急了,“等等!我......”

刚走出门的人停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张元一,而是,门外,站着一个本来应该离开了石县的人——白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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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坐在一楼客厅,都没有说话,只有张元一在旁边,坐立不安。

白蓁的出现让大家意外,张元一也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白菁和白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唯有一个姐姐白蓁还稍微走动走动,但自从年前回了一趟老家,和白家彻底决裂,白菁和白蓁,也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张元一对白蓁了解并不多,只从白菁那里知道,白父白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对两个女儿并不好,白蓁比白菁大四岁,家里的粗活累活几乎都是她在做,白菁自打记事起,就是被这位长姐带大的。她和白蓁的关系近,但想起来,白蓁和她说过的话也并不多,一来这位长姐从小听力有问题,连带着和别人沟通不便,索性也就不多话,二来因为自身的缺陷,被白父白母以及同村的人所不齿,从来便养成了孤僻少言的性子。张元一少有的和这位长姐打交道,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几句,那件事之后,再在红石村看见她,张元一总觉得心虚。

先前白蓁站在门口,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语调生涩而僵硬,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来的,“我可以,看看,阿菁吗?”

见张元一有些犹豫,白蓁又道,“她,病得,很严重?”

张元一点了点头。

“我,就看看她,我放心不下。”

许是她眼中的担忧神色打动了张元一,再怎么样,也是把阿菁带大的长姐,比起自己来,人家才是真正的亲人,他点了点头,“她在楼上。”

白蓁说了声“谢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跟在身后的张元一,笑了笑,“我想,单独,陪陪阿菁。”

张元一想了想,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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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蓁一直待在楼上没什么动静,坐在大厅里,看着又被留下的几个人,张元一叹了口气,“郁瑜师父,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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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错,早上张元一喂她吃了饭之后,她就坐在窗台边,翻着从书柜里找到的一本老相册。

这本相册是她从白家带回来的,嫁给张元一的时候,她本来不想从白家带走一点东西,反倒是和自己闹掰的姐姐,塞给自己一本相册,说情分虽然没了,至少回忆还在。

她难得清醒,纤长食指落到照片记忆里熟悉的脸庞上,眼中升腾起迷离水雾。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抬头,照片上的女人苍老了不少,原本青葱而稚嫩的脸颊因为长期奔波日晒变得粗糙干瘪,像是丧失了水分的土地,脸上的沟壑变得清晰而明显,无一不在诉说这些年的辛酸。

白菁猛然收回手指,合上相册,“姐......”

白蓁状似没有发现,坐到床尾,正对着着白菁,“我,听说你病了?”

白菁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呜咽,她摆首,想要甩脱这种被控制的不自在感,也不想自己狼狈的一面暴露在姐姐面前,低声道,“还好。”

“还好?到底,是什么,病?”

白菁手指绞在一起,她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白蓁见状,倾下身,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别,害怕,告诉姐姐。”

这句话勾起了她少年时的回忆,她想起成千上万个从乡镇小学下学回家的夜晚,尾随自己的混混让她恐惧,这双手拉着她一步一步走过乡间的小路,回到家里,她记得路边的灯火如何闪烁,也记得这双手有多宽厚有力,拉住她之后就没有松开,替她挡住那个被她叫父亲的男人醉酒后的毒打。

白蓁手心厚厚的茧子磨得她有些痒,她心中发涩,鼻头也有些酸。

千万个夜晚,不懂事的时候,她也和外面的人一样嘲笑过自己的姐姐是个说话不利索的聋子,她也嫌弃过自己的姐姐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每当自己走投无路,也只有她会“不利索”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姐,我不是病了,我........”她吸了吸鼻子,“我怕是被邪魔俯身了。”

白蓁的手僵了僵,“邪,魔?”

她一字一顿的笨拙模样让白菁更加心酸,她忍着眼泪,张了张嘴,脑海中却又响起男人的声音,“不要告诉她!告诉她!我就让你死!”

她摊开掌心,想要去反握白蓁的手僵在原地,单薄的肩止不住地颤抖。

白蓁急了,“怎,么了?你?”她慌忙而无措地拍着白菁的背,“是,不是,田宇坤?”

白菁慌忙地摇了摇头,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这个模样让白蓁心疼,“我,我就知道是,是他,他死了也不放,放过你!我,早知道,我不光要,要杀了他,我还要找人,把他封死在池塘!”她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加上情绪激动,说话时唇齿咬合,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

空气有片刻凝固,白菁顿了顿,“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应该,杀了他之后,找人,把他,封印在,那个池塘,让他永生永世不能出来!”

白蓁愤然,她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白菁语气幽幽的,背也挺得笔直,眼睛漆黑而空洞,和刚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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