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见面这么久，还没问过尊姓大名？”
“喻雪钦。”
“哈，好名字。那我的名字想必喻贤弟也知晓了，我姓楼名荒，字沪安。”
“楼兄还有什么吩咐吗？”喻雪钦无意久留了，还不知道李尔尔和喻雪烨会怎么选择呢。早点走好汇合。
去意明显。
楼荒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喻贤弟，我虽无意追究你的过失，但总要赏脸等我那妹子上茶吧。若是她泡完茶发现你不在了，又要和我闹。”
“呃...好吧。”
“喻贤弟，实不相瞒，为兄对侠道很感兴趣。可否详细讲讲？”
喻雪钦沉吟了一下，由于前些日子给阮嵇李说过，再组织语言也不难。
“侠道与诸道不同，需要的资源乃至时光并不多。有侠义心肠的人通常能自行领域破境。不像武道，要么花时间修习，要么用资源堆叠。”
楼荒听的一头雾水，还有不用资源破境的？拿啥啊？侠义心肠……玩尬的？
“说到底，是怎样破境的？”
喻雪钦被问住了，当时他只是和阮籍几人说了自己破境的经过，也没说怎么破境的。
不过他面上倒是从容淡定，“发自内心的行侠仗义，则境界可破。”
楼先生琢磨着，这还是个意识流？
“贤弟不妨说说自己是如何破境的？”
喻小侠等的就是这个，当即吧啦吧啦把第一次拔剑破境和第二次杀敌破境和盘托出。
只是隐下了李尔尔的部分，还不知道他的选择是来救还是离开，不要牵扯他太多比较好。妹妹的戏份倒是还在，否则第一次拔剑还要编。
且说了妹妹以后，还能留个扣子待会方便提出离开去找妹妹。
喻雪钦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楼荒觉得那个裨将是个天才，死了可惜了。留着磨境界不好吗？
“所以说，只要向强者挥剑，就可以破境，是吗？”
喻雪钦摇头，“你说错了三点。”
楼某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不过还是虚心求教。
“未必需要向着强者挥剑，向着强者也未必能破境，挥的未必是剑。”
“那还需要什么？”楼先生热切了几分。
“需要有心……不能为了破境而挥剑，只能为了挥剑而破境。”
喻雪钦眼眸里充满亮光，二境的他已经自己领悟出一些东西来了。除去只能意会的，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谁能判定我是为了什么挥剑的？”
“如同诸道一般，修行终归是自己的事。心里有数，是每个修士都需要做到的事。你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道，骗不了自己。”
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确实重要，不过...
楼荒思忖了一下，“如果我能骗过自己呢？”
“你骗不了天地间的道...”
“你说的太虚无了，武道存乎自身，法道由一国律法和法典连接，侠道呢？”
“大道堂皇，楼兄何必总想着欺骗呢？”
楼荒摇摇头，“我这只是对大道的本质进行思考，武道自古便强，法道春秋完善，侠道出现的时间似乎最晚。那么开创者是怎样做到的？我是否能也开拓一条道？”
楼荒的发问让喻雪钦思考了很久。
“我曾听父辈说过，大道本天成，有缘偶得之。老祖披荆斩棘，于苍天城独战三位四境武夫，破入五境，庇护一方，成就侠之大道。但最初老祖走的是器道...嗯，怎么说呢？
“每个人都有机会开拓...噢，是发现一条大道。不过随着大道越来越多，发现大概是越来越难的。”
楼荒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如说大道本天成，那依托人来规定的法道，依托人来修的儒道，一开始是如何存在的？这就像‘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般，是不正确的。如果没有实践和阅历，怎么可能写出好文章。”
喻小侠挠挠头，这属实在他思考范围之外了，他从没怀疑过父辈们说的话。
“楼兄大才，只是如此，我便不知大道何来了...”
楼荒眯着眼，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
少女端着个托盘上来了。
“公子，请。”
楼荒手已经摸上来了，“妹子，我就不用劳烦你端了，谢谢哈。”
于渝随手拍掉他的爪子，把托盘一放，自己把另一杯茶喝了。
“啧，太不可爱了...”
“要你管啊...”
喻雪钦莫名觉得这杯茶很饱腹。
可是一想这三天就前天早上吃了点，昨天早上吃了点，今天也就喝了杯茶，又清醒过来。
好饿啊！
“喻兄，眼下时间尚早，倘若不急，我们先用过饭，你再决定是不是马上离开？”
喻小侠本来是打算走了，但是肚子也是真饿了。心想吃个饭也不耽误...多少。
“那就多叨扰楼兄一会。”
“诶，贤弟这就见外了。庆莲啊，你去吩咐灶房，多做点。”他又转过头来，“不知贤弟有无忌口？”
“没。”
于渝倒很给楼荒面子，径直出了门。不过出了门也没往灶房走，楼荒入乡随俗，每日N餐都是摆满一桌。根本不用吩咐，绝对够吃。于渝可太了解他了，狗男人要谈事情了。
楼荒也是眼见少女离开，嘴角勾起。
猎杀时刻！
这种家里有五境大佬的小可爱怎么能放走？曹操才四境啊，你家老祖五境？还缺不缺孙子？
他清清嗓子，殷切道：“贤弟还有个妹妹？不知现在何处？为兄可以派人把她接来，一并接风洗尘。你看，你现在这身扮相也不方便去接她，由为兄代劳很合适，你就去沐浴一番。”
喻雪钦直接就是大舅哥ptsd，一哆嗦，连忙拒绝。
这个楼荒的底细他摸不清楚，言辞犀利，见识不凡，能调用兵书，死了个二境武夫还不心疼。
只能说是...惹不起。
楼沪安当然也不强求，对方可是有五境老祖的，手段还是不能太强硬。
反正把人一放，再找人一跟。
以后有的是机会。
“罢了，我也理解，你我兄弟二人相识毕竟不长。还是因为误会相识，你对为兄有顾虑，应该的。但你总要去沐浴更衣吧？当哥哥的也不想在妹妹面前不体面吧？”
这话说到喻雪钦心坎里了。
他想的就是蜜饯刀子，蜜饯吃了，刀子还回去。
洗个澡换个衣服吃个饭，然后就走！
“那就麻烦楼兄了。”
“不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