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族长一脸疑惑,“老夫怎敢瞒大人您啊。全村十六到二十岁的女子都在这里了,不敢欺瞒。”
“二十岁以下的?可我却听到一个绝色女子是二十岁以上的,族长可知道我说的是谁?”
“二十岁以上的,我想想。”大族长紧皱着眉毛低着头,在那里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一个人选,缓缓抬头看见一脸微笑的刘子,语气疑惑地说道:“莫不是……?”
刘子语重心长地点了点头,“就是她。”
“可她已经……”
“无妨,无妨。暂且看看,如有不愿绝不勉强。”刘子一脸的诚恳。
可这大族长面露难色,“这不妥吧。毕竟她已经出嫁了,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刘子还没说话,后面的郡县长官却忍不住了。那大族长闻言脸色一惧,这百花官猴年马月才来一次,郡县长官却是年年都在的。
“也罢,李婶去将小鱼叫来,记得换好衣裳。”大族长对着那守台的李婶无奈的说道。
那李婶也是一脸担忧,“族长,这……”还没等她说完,大族长对着刘子说道:“绝不强求,您刚刚允诺的对吧?”
“不错!绝不强求。”刘子一脸和善。李婶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心情忐忑地转身去找小鱼了。
过了一会,李婶领着略带羞涩的小鱼走来,待小鱼站定之后,看着所有人都是看着自己,更不好意思了,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转到自己眼前文质彬彬的刘子。
只听啪的一声,刘子合起扇子,身子颤抖地站起身来,不自觉的向前走去,伸着双手,双眼迷离,面露陶醉,不自觉地咽下口水,看着面前害怕的小鱼喃喃说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美,美啊!姑娘,可愿随我南下去郢都,荡游船,赏百花,参加百花节。”
小鱼看着刘子这幅痴迷模样心中害怕极了,想都没有想就摇头拒绝了。其他人也是诧异,这小鱼虽然美丽,却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吧?简直一副色狼模样。
刘子见此还不死心,好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哂笑一声又是一副温婉如玉的模样说道:“刚刚多有冒犯,刘某人爱美心切,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只是这一路走来,如姑娘这般的第一次见到。这样吧,如果姑娘愿意随我南下,无论能否拔得头筹,刘某必定送上百金,丝绸。”
小鱼仍然不为所动,来的路上李婶多次告诫自己不要答应他,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听闻你的丈夫被征去做了兵士,我可帮你免除他的兵役,让你二人乘早团聚。”
“真的?”小鱼眼睛一亮,心中慢慢动摇了,下意识地看向李婶的方向,只见李婶脸色凝重,暗暗摇头。小鱼又看着刘子,闪烁着眼睛,巧手紧紧地抓住衣服上下挤弄,最后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刘子看了一眼李婶慢慢收起了笑容,转而露出一丝难堪。那背后的郡县长官见状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男子便走到李婶旁边要将她带下去。
小鱼慌张地看向李婶,刚要上去帮助李婶就被刘子阻拦了。接着刘子对着那几个男子大声斥责:“干什么!休要动粗!本官是来选人的,不是强抢民女的!”所有人都被吓得惊恐万分,刘子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力地说道:“不愿强求姑娘,若不愿,便就此作罢了。”
“但在下有一个请求,还望姑娘答应,而且刘某说的回报照常遵守。”
小鱼眨蒙着眼睛小心问道:“什么事?”
“在下早早地为姑娘准备了一身衣裳,还望姑娘能够穿上让在下和其他人一睹姑娘的风采,在下也不虚此行了。”刘子说罢便俯身拱手行大礼,着实吓了周围人一大跳。
那小鱼更慌张,扶也不敢扶,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先起来,小女子可经不起您这大礼。”
刘子丝毫不动,反而抬高音腔喊道:“姑娘不答应,鄙人便一直等着。”
小鱼在一旁都快急哭了,看看李婶,有看看族长,两人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官家已经这么谦让了,再不应允便是不识抬举了,另外穿上衣服走出来看看而已,坏不了规矩,想到此两人都点头示意。
那小鱼低着头,红着脸声音小到蚂蚁一般应允道:“好吧。”
刘子一脸惊喜,慌忙直起身来,“真的?快快,你们快去帮姑娘更衣!”刘子带的那一群人应声而动,拥着小鱼到了房间就开始装扮。
那行人带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要有十来个,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像刘子这人在这方面出手定不会节俭。众人焦急的在外面等待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紧闭的房门终于是有了动静。
吱呀一声,所有人都抿住了呼吸,眼睛争先恐后地盯着房门,眼睛都不眨一下,所有人都想见识见识这盛装打扮下的小鱼到底是何模样。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感觉心中一荡,人未到,声先行。房门开启,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小鱼在侍者的陪伴下优雅走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只见小鱼,头扎玉金钗,耳戴水晶环,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青丝悬空落,飘然随风舞。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目含秋波。银色头冠上一串串风铃直直垂落。天鹅般的长颈上戴着一串深红色宝石,一抹黑色束身轻纱裙与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纱裙上绣的是金色比翼鸟,细腰上系的是金镶玉长带,肩披着白色的貂裘衣。再加上一缕缕阳光闪耀,一切都刚刚好。
小鱼站立在原地之后一动也不动,供人群尽情地观赏。
除了微微的风声,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男子都瞪直了眼睛,惊掉了下巴,连女子也不忍多看几眼。有的人站在那里,那里便是风景。
“恰如此刻骄阳,留有清晨之鲜嫩,不失正午之热烈。这衣服便赠与姑娘了,有幸一睹姑娘真正之容颜,不虚此行,若姑娘回心转意可到驿站找我,在下告辞。”刘子看着美人苦笑一声转身离去,看上去失落至极。
小鱼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刘子慢慢走去。其他随行官员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光顾着看这世间绝色了,晃过神来之后刘子早已走远了,连忙慌张赶了过去,但仍不忘回头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