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三十个金魂币啊……三十个金魂币是多少钱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看那个人就是在骗钱,看你喜欢才敢定这么高的价格。”
在回学院的路上,孟柯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通,最后忍不住朝着江鹤眠抱怨道。他现在的模样活像个看着自家闺女乱花钱的爹,痛心疾首,守财奴本性一览无余。
江鹤眠只紧紧攥着那块半黑不白的劣质玉佩,根本不搭理他。最后被他的嘀嘀咕咕实在吵得不耐烦了,才甩出一句:“回去再说,现在闭嘴。”
被凶了之后,孟柯这才闭上了嘴。不过他看着江鹤眠比往常都快上了两成的步伐,感觉到这块被他看成是垃圾的玉佩,可能有些什么秘密在其中。
直到他们风急火燎一般冲进了302,牢牢地关上门,江鹤眠才像是松了心里的那根弦一样。
她吐出一口气,将玉佩放在桌上,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孟柯也就顺势伸手,捞过那块玉佩,放到灯下再次观察起来。
确实是块不值钱的玉佩,玉质的那一半实在是劣质到一些石头都不如……咦?
手指用了些力气,孟柯从玉佩黑色石头的那一侧搓下了一些细小颗粒,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损坏了这尊花三十金魂币供起来的大佛,吓了一跳。
孟柯再仔细一看,黑色那一半上面都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放回了桌子上,不敢再动一下,生怕自己把这昂贵的奢侈品给弄坏了。
一回头,江鹤眠就看到了孟柯的动作,她抿了口清水,从嗓子口滚出一声低低的笑:“你居然也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什么?
听了这话,孟柯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头上留下来的黑色残屑。也就是这一眼,他就看出了东西。
这是……
孟柯皱起眉,迅速摩擦手指感受了这些碎屑的质感,又把它凑到鼻间深深闻了一下。越是观察,他的眉头就越皱越深,最后几乎把手指头怼进眼睛里。
“我靠……”孟柯喃喃,像是见到了千年的怪物一样,“这是玄晶砂吗?”
看到江鹤眠点头确认他的猜想,孟柯有些晕,他缓慢地瘫坐在床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玄晶砂,又被称为神之血。传说中神受伤后留下的血液,滴落在一些物品上,又经过机缘巧合,被埋入了能量充足的地方。那些物品,就会在神血和能量的影响下,缓慢地“生长”出玄晶砂。
上辈子孟柯在众多古籍之中看到它的时候,嗤之以鼻,根本没把它当回事。他干脆把这种材料当成传说故事中出现的物品来理解,譬如女娲的补天石……毕竟在他那个世界,还没出现过得道成仙的人,也就更不可能见过仙人流下的血。
谁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两年,他就见到了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比这种传说中的神物更让孟柯感到恐惧的,是江鹤眠对玄晶砂的执着和笃定。无论是江鹤眠曾经见过玄晶砂,还是和他自己一样,看过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
江鹤眠能从杂乱无章的西市上,几乎一眼就认出这块玉佩有一半已经转化为玄晶砂——这样的眼力,孟柯自愧不如。
她究竟是什么人?我真的能通过丹药解开她的那道符咒吗?类似的疑惑填满了他的心,孟柯沉默着,长久地不说话。
他朝江鹤眠看去,正好看到她仰首饮尽杯中清水,脖颈洁白如天鹅修长美丽。江鹤眠用指尖拭去唇角的一点水渍,瞟了孟柯一眼。
魂墨凤毫笔出现于她手中,黄光闪过,一把短柄锤瞬间落在掌心。江鹤眠握紧那柄锤子,简单瞄准后手起锤落,往那块半黑半白的玉佩上狠狠砸去。
轰隆!
那声巨响吓得孟柯和桌子一样抖了三抖。江鹤眠收回武魂,捡起玉石碎块随意往墙角的垃圾桶里一扔,拂去了桌上粉尘,拈起几枚细小的结晶体。
孟柯像是被安了个弹簧,从床缘一下子蹦起来冲到江鹤眠身边,朝她掌心看去。
那三枚黑色透明结晶静静躺在她白皙的手掌上,就和街边一抓一把的石英砂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孟柯知道,这几颗小东西,蕴藏着极大的能量。只不过这样的能量,只有在炼器或者炼丹的时候才能释放出来。
孟柯舔了舔嘴唇,对它们很是心动。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些玄晶砂的所有者还是江鹤眠,是她先发现的,也是她执意要买的。哪怕最后是少城主付的钱,那也是因为人家想要结交她。
从头到尾,这玄晶砂,都和孟柯没什么关系……他也没资格去打它们的主意。
可是他真的很馋这材料啊!神级材料放在面前,却没资格染指,对孟柯这样一个痴迷炼丹的小药神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咳……那个……”孟柯轻咳一声,抓了抓头发,“鹤眠姐,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江鹤眠一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不会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隐世宗门,正好拥有可以利用玄晶砂的丹方,又正好被当时五岁的你看到了,而且正好你现在还记得吧?”
“……”
她这话实在是犀利又嘲讽,把刚刚鼓起勇气的孟柯一下子就戳穿了。孟柯像是个漏了气的气球,慢慢颓了下来,变成了一张薄薄的气球皮。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要你再和我做一个交易。”江鹤眠轻笑一声,她看着缩在旁边独自颓废的孟柯,掌中把玩着那几枚玄晶砂。
一下子峰回路转的孟柯两眼亮了起来,他板正坐好准备听江鹤眠的条件,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乖巧的像是个真正的孩子。
江鹤眠把玄晶砂随意放在了桌上,她微微前倾,对孟柯提出了自己的交易。
“想用玄晶砂也可以,你做我的炼丹师,为我工作。”
“放心,不会把你当成炼丹机器来用。平常你也可以自己收集材料炼丹,但是,如果是我给你提供的材料,你就必须把它们炼制成我需要的丹药。”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