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我想去看梨花,还想去看荼靡。”
“身体好了?”
“唔,差不多了。”
他灰眸盯着我半晌,都快让我发毛了。还好之前我努力让自己的手温热的一些,虽然脸上还是苍白的,但他应该不会发觉吧。
低首沉思,良久,才微微点头。
我勾起一抹笑容,已经虚弱的没有办法欢呼了。就连刚刚的话都是集中了许多的力量才能够连续不断的说出。“你背着我……好吗?”
他在我面前弯下身子,我俯身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起身的那一刻,只有天旋地转的眩晕。强撑着,没在让那潜意识打败。
这边白云空心底一惊,抖了抖身子,察觉到我的身体重量犹如一张白纸,轻飘飘的。
怎么会这样?!
孰不知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每次硬生生的吃下去,总会背后瞒着他吐出来。
我们俩都各怀心事。我趴在他背上,感受到那无比安心的踏实感,自然扬起一抹笑容。步子十分稳重,我在上面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的颠簸。
放眼望去,梨花被风吹得漫天飞扬。白云空当初选了个很好的地方,正当风口,无论什么时你候,梨花花瓣总会随着狂风四下飞扬,美的如同一场大雪肆虐。
想起很多年前,华音主人的残像还留在惩罚地的时候,她曾经温柔的对我说过:“小镜,你的命中都是梨花,你恨它们吗?”
“怎么会恨它呢?”笑脸盈盈。
我眸子一黯,良久才出声问白云空:“玉佩给了路西法吗?”
“嗯。”
终究我还是将玉佩给了他,因为是我欠他的。可华音主人感情归属这一步,只能够靠他自己。
走到了梨花和荼蘼花的交界处,那白色重新铺满了地面,天上弥漫的是白色梨花,造成一场华美的胜景。淡淡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荼靡像雪,盛开了一季,极度歌颂着曾经的繁华美景。
“梨花和荼靡同开,还开在地上……云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薄唇轻启:“不管什么愿望,我都会满足你。”
“好……真好呐。”我的声音逐渐虚弱下去。“花开荼蘼……我还以为没有人会种下来。”
“我不会忘,不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最爱的从来都是荼靡。”
“我还以为,我最喜欢的是梨花……”
“傻瓜,梨花是我最爱的花。”
……
因为爱你,所以也爱着你最爱的花。我一笑,凤眸对上太阳温暖的光,盛满了浅色的阳光。
“云空你还记得我的愿望吗?”
“……”他身子再次一僵,停止了步伐,声音多少带着些苍凉,“记得。”
“要是能够实现多好。”
“一定有机会的。”
“是啊……”我久久凝视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后,闭上了眼睛,“云空……我想帮你生个孩子。”
……可惜的是,我连最后望你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白云空后脑勺背对着我,天下无双的精致脸庞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梨花飘荡着,天地间悠悠飘落,落在同样似雪的荼蘼花上,相得益彰。
*
不死不活。
灵体凝聚的灵魂不散。
唯有体温,意识消散。
永生永世不能恢复。
【摘自《天下异闻·神界·死劫之期·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