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又是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人一下子寂静了,实际上他们从看到舞偃月出场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变僵了,一动不动,眼里全是惊艳,每一双眼睛都炽热的恨不能冲上前去扒掉舞偃月鲜红的纱衣。
只有在暗处的一名青衣男子毫不在意,我余光瞥了他一眼,我早就察觉了,这个人一直在跟踪我,只是我并没见过他,但是他散发出来淡淡的脂粉味,又对眼前的美女冷眼相看,看样子,应该是经常出入欢场,见过不少美女的缘故吧。
“既然姑娘要与奴家赌,暂且不论输赢,我对姑娘非常有兴趣,若是姑娘赌局输了......”她妖媚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有对我无尽的兴趣。
“不会输!”我轻松的抱胸,斜睨着她妖艳的双眸,笑容灿烂,“绝对不会。”
“这可不一定。”舞偃月伸出纤长的食指摇了摇,嫣然一笑。
沉思半会,她素手一指,指向了我,终于说出最后的筹码,“姑娘若是取胜,条件任意,若是奴家取胜,那么,姑娘就归我。”
我不反对的点点头,撑着身子凑向对面的她,悄声的说着:“我的条件,非常苛刻,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笑着,一脸淡然,满不在乎,“无所谓,只要姑娘肯乖乖的履行我们之间的赌局就好了。”
我身子微微往后倾了一下,凤眼微眯,冷淡的开口:“赌什么?”
她侧眸一望,之间周围的人对她垂涎欲滴,冷哼了一声,面色沉下来,却久久不回话。
场面一下子冷下来。
青衣男子混在人群中,狭长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有着思索,有些探寻,我快速的瞄了他一眼,这个人长相平庸,却又带一种熟悉而高贵的气质,究竟会是见过的谁呢?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舞偃月恍若天人的面庞,思索着时间——齐星也应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刚想完,一个白影从人群缝隙间穿梭而来,不久定在我身后,我淡然的看着面前的舞偃月,压低声音对齐星说:“查探完毕?”
“是。”
那就好。
我敛下眼帘,笑盈盈的对着舞偃月说道:“舞姑娘可是想不出赌什么?”
她回以一笑,“奴家思索半天,却是想出一个别致的赌法,只不过不知道姑娘是否同意?”
我高傲的看着她,勾起嘴角一笑,我同意。
她收回我的讯息,伸出玉手拍拍,随之,从一个个观众里面走出几个小厮,他们人手抬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然后统统摆在地上,一共是四个箱子。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一下子,场面又开始暖起来,她邪魅的看着我,眼神中掩饰不了那份冷意与兴趣。
而人群中的青衣男子终于将兴趣的眼光望向舞偃月,只见她对着我微微一笑,残酷的说:“这里的四个箱子中有着不同身份的人,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妇人,一个是老人,只有一个是欠了奴家赌坊的钱,无力坏债,任凭奴家处置的人,只要姑娘猜出真正的那个人,这场局就算是胜利。”
“如此简单?”我冷笑一声,歪着脖子邪笑道:“不如我让这场比试更加精彩点。”
“请。”舞偃月一脸笑意,目光灼灼,并未反对我的决策,让我觉得她有些故意让我说出这些的成分在。
“麻烦舞姑娘再搬两个箱子上来,我更改一下规则,不用猜出,只要确认,直接拿着刀一刀杀了他便可,如此,舞姑娘可觉得好玩?”我眨了眨凤眼。“然后再增加两个箱子,一个是舞姑娘专用,一个是我身后的齐星专用,这样有趣味性,舞姑娘不会介意吧?”
舞偃月怔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以姑娘的意思,这场局需要生死相搏?”
“那是自然,我讨厌那种没有技术上赌坊,赌的要把自己都卖的了窝囊废!”我冷下脸来,字字铿锵。
她瞟了周围的人一眼,显然大家都被我刚刚说的话震撼到了,然后收回目光,笑意未减半分,“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往事?”
我凝视着她,轻轻的说着:“就算有,也不关你事。”
听到我不恭敬的言辞,旁边一个人愤愤不平,叫嚣着:“谁需要你在这里顶撞舞姑娘了!”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凤眸中杀机一闪,那人只感觉冷光一闪,打了个寒战,便立即噤声了。舞偃月恰好捕捉到那一丝目光,笑容由远而深长,如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扇了扇,颇为客气的说了句:“姑娘别见怪,赌坊里面乌烟瘴气,不免生出一些杂碎。”
听到舞偃月的评论,那人羞红了脸,一时下不来台,但在齐星寒冰眼神的攻击下,他只能愤愤的盯着我,嘴里面嘟囔着一些污秽的词语。
“不见怪。”我‘善意’的摇摇头,笑颜如花,见到小厮已经将两个黑箱子抬了出来,转身,对着身后的齐星冷淡的说:“去吧。”
“嗯。”
说完,一阵清风从我身旁扫过,随着‘砰’的一声,箱子快速关上了。
哗!
静寂三秒!呆滞三秒!
人们才瞪大眼睛回神,齐星的速度快的让他们惊讶,又是一顿议论热潮,我望了人群中默不出声的青衣男子,他的双眸深沉如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回神,勾起唇边的一抹微笑。
舞偃月见我如此爽快,也拈起自己的裙摆,像个大家闺秀般小碎步的走到黑箱子里面,听到‘砰’的一声,我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看热闹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使眼色给我,也没有人提醒我。
我巧笑嫣然,拿起那小厮递来明晃晃的刀,端详了半天,嗯,质量不错的样子。
这场以生死相搏的局,就由我拉上那一层闭幕的帘吧。
踱步到第一排最左边一个箱子面前,思索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刀,试一试手感,周围的人屏息着,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不时的有抽气声,气氛一下子沉淀下来,肃穆而庄严起来。
虽然整人确实很好玩。
前提在于现在我缺钱,而且非常缺,偏偏这个世界是无钱寸步难行的世界。连买一身像周围人的衣裳都买不起,所以没有什么整人的心思。
我果断的走过这个箱子,听箱子的呼吸声,这个箱子应该是个垂暮老人,又来到中间的那个箱子,打量了半天,嗯?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又走到第一排最右边的箱子,看了半天,周围人被我弄得一下紧张,一下放松,但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手上的刀。只有青衣男子的气息始终平稳,狭长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着我,温和无害的笑着。
我站在箱子面前满意的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柜子的缝隙,一把刺了进去!
众人一下子静默,盯着我的动作惊呼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立即拔出还嵌面前柜子缝隙中的刀,往后面的箱子一刀投了过去!
随着‘噢’的一声,男子痛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厅子,鲜红的血色随着轨迹,缓缓的从木柜当中滴了下来,一点点汇成一条鲜红的线。
我扬起嘴角,弯成一个最适宜的弧度,挑挑眉,一锤定音。
“我猜对了。”
“啪啪啪!”过分寂静的大厅传来清脆的掌声。
人群怔了半晌,挤了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只见来人一袭灰衣,浓黑飞扬的眉毛脸,如刀削,有棱有角,薄如蝉翼的唇,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性感,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灿亮如闪闪烁烁星辰,他的眼光温柔如水。
我本来还以为是舞偃月拍掌呢,没想到是这家伙。
他抿着唇,上下打量着我一番,扬起了嘴角,眼底有丝欣喜的情绪,只是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