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明看着这么乌泱泱一圈人,表情各异,有警惕又心虚,不过更多的是善意的询问,胡明明好歹活了30来岁,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各位邻里乡亲,各位叔叔大伯,不瞒各位,小子真的是在山上睡了一觉,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是二柱子喊我,我还不知道自己个儿叫什么姓什么呢,只是觉得肚中饥饿难忍,这才随柱子兄弟造访,要是各位叔叔伯伯不放心小子,小子弄点吃的立马就走,绝不食言。”正说着,肚子也放佛配合似的咕咕叫了起来,胡明明不好意思咧嘴一笑,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温和了许多。
胡明明看自己这半吊子文言夹带白话的一通言语倒也得到一群人的认可,也不多说,给二柱子使个颜色,两人博有默契的一个淘米下锅一个洗菜摘菜,周围几个村民见胡明明似乎真不记仇也并无什么疫病,唏嘘了几句便纷纷散去,只有村长站在一旁,有点坐立不安:“鸣哥儿,你可真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了,倘若你仍是觉得我们这群粗人做法欠妥,老头子这里给你赔罪了,这是也怪我,轻信了那秦大夫所言,让鸣哥你受罪了,不过村子其他人也都没有恶意,都是我一个人做主的,你要是还有气,打我一通骂我一通,解解气也好。老头子绝对不说半句废话。”
胡明明呵呵道:“哪的事儿,不说我这没什么事儿,感觉就像睡了一觉,就算是有事,大家伙邻里乡亲的,我这失忆之前,肯定也蒙受各位叔叔伯伯不少恩惠,哪来的记仇一说,各位就是小子最亲的人,小子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的村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想说什么楞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直闻得灶旁,二柱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村长摆摆手:“那大侄子你先填饱了肚子,有什么事儿叫二柱子过来叫一声。”说着也不等胡明明回应,急匆匆的走了。
胡明明哑然失笑,这村长看来是真觉得内疚,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啊。倒是自己编了个失忆的借口,反而欺骗了他们,不过胡明明可没有点滴内疚,那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闭口不谈的。
“鸣哥儿,你啊就是太好心了,之前你就一直照顾咱们大家伙儿,特别是这几年,风不调与不顺的,地里收成一直不好,都是你从后山打猎回来,自己只留一丁点儿,多是分与我们,这才熬过这世道。大家伙该是感激你还来不及的,哪晓得出这么档子事情,呸,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二柱子,我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己姓什叫啥就不记得,可不是为了诓骗村长他们,再说,人活于世,与人为乐,也是天经地义的,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呢。来来来,给我讲讲,这是何处,我又姓什名谁。”
二柱子本来还在认真的生火点灶,听胡明明这么一说,顿时跳了起来:“鸣哥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村子咱俩关系最好,你别不是心里有气,还在埋怨我吧。”
胡明明笑道:“哪的事儿,我虽然是不记得往事,可这一觉醒来,见到你就觉得非常的亲切,就好像多年的兄弟一样。怎么会编造谎言来欺骗你呢?”见二柱子还是有些狐疑,丢下摘择的菜蔬,伸出三根手指头,对着天空道:“我若是骗我二柱子兄弟,天打雷劈。这下你相信了吧?”
二柱子见胡明明竟然为了让自己相信,赌咒发誓,急道:“信了!信了!鸣哥儿,二柱子信了,我就知道鸣哥儿跟我关系最亲,绝对不会骗兄弟。”
“呵呵,没事,不急一会儿咱慢慢说,左右也无事,有酒么,一会咱弄点酒,边喝边聊。”
“有的,去年酿的红薯酒,还没开封了,今儿为了庆祝鸣哥儿你没事,咱们不醉不休,可惜了,我哥去了镇上,要不咱三个喝个一醉方休想想也挺舒爽。”
正闲聊着,小院儿外,悉悉索索的传来动静,胡明明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过来质疑的几个中年汉子,提着盆盆罐罐的,鱼贯而来。胡明明摸不着头脑,这是搞哪一出了又。带头的还是那村长,只见他小跑着过来:“鸣哥儿,难为你了,这么多天在山上,也不知道吃的啥,那事儿怪老头子,看看我刚回去让你大娘杀了只鸡,你烧了吃去,好好补补,别怪罪老头子就好。”说完不待分说,将手里一只宰杀好好的大公鸡放到灶台上,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几个村民俱是如此,胡明明看到老爷子走的时候,似乎比来的时候腰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