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明年幼的女儿被隔壁长的刘大爷用几个香蕉苹果哄了过去,6 7岁的年纪,长相随了年轻时候的胡明明,粉雕玉琢,出落的跟个瓷娃娃一般,一口一个爷爷奶奶,把刘大爷和刘大爷陪床的老伴儿逗得眉开眼笑,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心思的,但是自家的爷爷奶奶满脸愁云的样子,总归是让小家伙感受到了什么,时不时的小眼神瞟过来看一眼胡明明,看到胡明明宠溺的眼光又瞬间躲闪,然后过一会又偷偷的看一眼,周而复始。
“爸,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胡明明看着面色阴有小雨,转而大雨的胡父和胡母,轻轻的说到,忽然想到静静是谁这个网上传烂了的梗,哑然失笑。想想自己也是心大,这时候还能想到这茬。
胡母还欲说什么,胡父拉了了下胡母的衣袖,眼神示意了下儿子又示意了下至始至终只是黯然落泪,却未发一言的媳妇,胡母抹了把眼泪鼻涕,甩开胡父的手径直走了出去。胡父拍了拍胡明明的肩膀,这个老实木讷的男人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想必也是千言万语堵在咽喉。这下拍的胡明明倒是个机灵,自从高考落榜之后,这个男人那饱经风霜的手,就再也没有这样亲昵的拍在自己的肩头,这时想想父亲曾经恨铁不成钢的冷漠,彷佛也汇聚成了一道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当然除了双腿。
小丫头也被胡母带了出去,临出门一步一回头,胡明明努力挤出几丝笑容,甚至做了个鬼脸,小丫头扑哧一笑,朝胡明明摆了摆手。房间里就剩下了胡明明小夫妻俩和对床的老夫妻俩,老刘该是意识到了气氛有些尴尬,转头看向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晓玲,对不起……胡明明抓着媳妇的手,磨蹭半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又都不合时宜,只能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老公,”管晓玲涨红了脸:“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你跟我结婚我俩没有感情基础,你对你之前的女友一直念念不忘,跟我结婚也有点被赶上梁山的意思,但是我既然跟你结婚了,我就不会抛弃你。”年轻的女人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
胡明明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有些语楞,看着眼神坚定的媳妇,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知道你既然跟我结婚了就会对我负责任,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不怪你不怪你忘记不了那个人,那是你的曾经,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知道。”
管晓玲顿了顿,双手握住了胡明明的手,紧紧的:“我爱你就足够了,我俩结婚之前,其实就见过面了,我哥跟你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你还记得有次在你们校门口被几个小流氓欺负的女学生么。那就是我,是你当时赶走了几个小流氓,你还记得么,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么,你说‘别怕,我是好人,以后在这学校里谁想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叫胡明明,胡说八道的胡,明明白白的明,两个明。’我小时候就喜欢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一直希望长大了我的另一半也能够像一个盖世英雄一样,踩着七彩祥云,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嘛,当时的你像极了我梦中的盖世英雄。之后我们经人介绍,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欢喜,感觉老天都对我特殊照顾了似的。”
胡明明看着眼前陷入回忆的媳妇,从来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还有这么一出,仔细想想,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好像确实帮过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女生,当时她被几个学校的小混混纠缠,正好是平时不对付的几个家伙,就顺手帮了一下,哪知道竟然成了自己之后的媳妇,不觉感到造化弄人。
管晓玲泪眼带笑,声音喃喃道:“之后我俩经人介绍处对象,你一直在上海,一年也没回来几次,我俩更是接触没几回,咱们每次通话,你把我当个朋友似的,跟我说你和你前女友的种种,为了她宿舍装空调啦,夏天邮寄西瓜啦,为了她写诗唱歌啦,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气的不行,明明跟我在处对象,却一直说着你的前女友,可是我慢慢就不那么觉得了,我能感受到你对她的用情至深,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对自己说,她终归会是过去式,而我会成为你的妻子。一定会,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一直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的人作斗争。而且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