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骗子师父，没想到我人生的第一个道术是从壁虎身上学的。”解良用故作鄙夷地目光看着韩涵。这师父看起来身手不凡，但是会不会教解良一些厉害的道术就很难说了。说到底，道术就像武术，大多都是杀人或者防身的技能，这东西很难用钱来衡量，即使可以也是极其昂贵的价格，那是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屁孩随随便便就能学的？
“臭小子，你说师父我不如不如壁虎。”韩涵不堪挑衅，搂着解良的脖子，拳头作锥在解良的侧脑来回旋转。解良直喊着师父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师父带进门，修行看个人。明天中午在这里等我，我教你道法术里面最基本的东西，基础打好了，学什么都容易上手。”韩涵依旧没有饶过解良的命。
“真的假的，你到底没有料？”解良投去极度怀疑的目光，“就不能教我一些实用的，能打别人的大招，或者别人达不到我的逃生技能？”
“哎呦，嫌弃起我来了。”韩涵没好气道，“百尺竿头，始于足下，不学拉到！”
“阿爸，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再过来。”晴姐从食肆内走了出来，朱唇皓齿，月眉弯弯，秀发在微风轻轻地吹拂下，姣好的面容半遮半掩……即使身穿一身便服都显得她动人十分。
韩涵的心跳如鼓，血热沸腾，眼睛一刻都离不开那倩影，“臭小子，明天记得早上早早地来这里等我。”
食肆老板在这里，他不好下手……
“这个师父真的太不靠谱了……”解良汗颜。
02
次日早晨。解良早早来到了岭南食肆，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韩涵居然已经在这里等着，但绝不是为了解良而西出。
汗颜……
晴姐略显尴尬，她可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手上忙着工作，嘴里还得应付着韩涵的纠缠。
“美女你是哪里人？”
“靓女你平时都喜欢做点什么？”
“看到你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我的心里像吃了颗蜜糖，一刻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
“客人吃饱了可不可以让个位置出来给下一位客人，他们都等了一段时间？”晴姐苦笑着说。
“你们很着急吗？”韩涵回头看了看后面排出十几米长的队伍。一个个健壮的建筑工人已经鼻青脸肿，连连捂着后脑勺歉意道，“我们不急不急，您先请，您先请。”
“看，他们真是客气，我们慢慢来，聊点有趣的。”韩涵人面桃花，笑得痴痴醉。
解良汗颜，离开了。
03
总务府。守卫们把解良阻拦在门外。
“让我进去，我这次不找老爷子了，我是来拿开发道术的奖金的。”解良几乎和守卫们纠缠在一起。
“骗谁呢，小屁孩，就你还开发道术！”守卫扯着解良的衣服，扯裂了一个衣角。
千鹤闻风而来，问了缘由。
“你要开发了道术，想要申请奖助金？”她诧异。
解良使劲点点头，兴奋而自豪地说：“我昨晚刚刚打通第一道经脉，也开发了第一个道术，我也有了第一个师父，虽然他很不靠谱，但是我想用奖金请师父吃饭。”
千鹤给解良的感觉很好，就像在冰原中一缕阳光。
看着一本正经的解良，千鹤愣了愣，然后把他带拉了进去。
解良回头冲守卫们做一个鬼脸，猛吐舌头，略略略……
千鹤把解良带进自己办公室，让他在这里稍等一会。解良的屁股端坐着，眼睛却东张西望，房间内都是一些文件，还有许多精美的折纸。一面墙上都是折纸鹤，颜色主要是红橙黄蓝四种。
片刻后，千鹤带着一张表格回来。解良立即安分了起来，就像对待家中尊敬的长辈。
“按照表格，主要把日期，姓名，道术名字和道术的实现方法填写好就行了。”千鹤给解良递上钢笔。
解良一个字一个字地填写，由于平日不喜欢练字。现在笔下的字歪七斜八，像个喝醉了却想拼命站直身体的酒鬼。前前后后涂涂改改，废了好几张表格。
“平时都大大咧咧的，怎么今天安分得有点别扭。”千鹤微微一笑。“不用太紧张，写错了也没关系，待会我帮你抄正。”
“千阿姨，你的眼神和很多人的眼神都不同，他们的眼睛是凉的，你的眼睛像春江水暖。”解良把潦草表格递上，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春江水暖吗，文字有极大进步空间，文辞很好。”千鹤咯咯一笑，然后让解良在办公室等待。
04
千鹤推开了主公室的大门。主公忙得抬不起头来，只是说了一句请进。
千鹤把表格递上办公桌，老主公看了这么潦草的字迹，“这个什么东西，看得我都花了。”
他看都不细看一看，径直揉揉眼睛，放松筋骨。
“这是谢大哥的孩子递交的道术开发奖助金，他人就在我办公室内。”
“什么？”老主公猛地睁开眼睛，“道术开发？”
“对，他昨天打通了第一道经脉，也开发出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道术。”千鹤欣慰地微笑。
老主公一言不发，眉目微微皱起，仔细地看着。片刻后，他将炁运至自己脚底下，在一面墙上行走，如履平地。
他回到作为，再次拿起潦草的表格，眉目紧，“这字也太丑了！”随后大笑起来，“这小子真不赖，居然能想到壁虎的仿生。”
“这孩子，还是有天分的。”千鹤收敛笑容，严肃起来。
老主公蹙眉沉思片刻，“你想说什么我知道。韩涵为此，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和我吵了一整个晚上，这会他应该给解良当老师去了。”
解良和韩涵相遇的那个晚上，韩涵给老主公带回了消息，同时韩涵和老主公吵了一个晚上。
05
那晚上一直吵到了清晨破晓。
“老爷子，好歹你是堂堂青州的主公，万人之上，怎么能让小师弟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韩涵吵了起来。
老主公拍了桌子，“我是主公，我可以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堵住悠悠众口绝口不提解闵，但是若是我对那孩子再有所偏袒，心怀怨恨的人也耐我不何，但是他们会把气都发泄到解良的身上。”
“早知这样，不如让他跟我去流浪，我教他最高超的道术，看谁还敢欺负他。”韩涵忿然。
老主公闻言，恼了，随手拎一本书砸了过去，“流你个大头鬼，等钱都花光了才舍得回来，杳无音信，跟让他跟着你喝西北风？”
“那你总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告诉他世人对他的成见并不是因为……“
“在你彻底调查清楚皇城事变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在牵扯上瓜葛。“老主公的语气显示出毫无商量余地，“皇城事变怎么大的一件事情都可以埋得那么深，可想而知这背后的人定有着遮天的能耐。“
……
06
“奖助金给他加两倍。”老主公细细想了想，“这个守宫之术对行动的辅助性很高，特别适合低阶师道者。但是道术就是师道者的生命，既然这是解良的第一个自创的道术，就让他保留这个优势，迟一点再推广这个道术。”
千鹤点点头，正想退出去。
“韩涵这家伙没个为人师表的模样，会不会让他误人子弟？”老主公一本正经地思考。
“嗯？”千鹤闻言，同样深以为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07
解良拿着三个厚实的信封，蹦蹦跳跳，开心到几乎飞起来了。他这辈子都没有拿到这么多钱。
“这么多钱，都不知道能吃多少个辣鸡砂锅米线，……”他把信封夹在腋下，双手计算起来，不知不觉回到岭南食肆。
这时的韩涵依旧是人面桃花痴痴醉，纠缠着晴姐。晴姐恼了，解良隐隐能看到她的头发生出火烟，一团烈火呼之欲出。她手里磨刀霍霍，满满的杀意……
解良白了一眼，悻悻然离开了。他买了水果和一些营养品前去医院探望秦齐老师。
伤筋动骨一百天。秦齐的伤势未痊愈，还没能下得了病床，不过已经可是下床走动了。
解良向他分享自己的喜悦，说自己不仅打通了经脉，还自创了道术，手里挥舞着三个厚实的信封。他问解良为什么进步那么快速，解良最后才极度不情愿地提起了骗子师父……
两人有说有笑，一直到了正午时分。解良和秦齐吃了医院的营养午餐。
“不回去找你的师父，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
“不用，他的屁股已经焊在岭南食肆的板凳上。”
秦齐闻言大笑，然后递给解良一把匕首。脱开刀鞘，寒光透亮，令人脊背发凉。
“这是一把千锻钢刀，伴随我祖孙三代了都没有多少缺口，不可多得。”
“老师家里祖传的，我不能要。”解良推辞。秦齐的父母都战死，这匕首应该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遗物。
“这好刀留在我手上就浪费了。面对暴虎冯河的时候，我毫无招架之力，你最后却能瞄准他的前臂的骨间缝隙，给他来上一刀。这刀锋利无比，在你手里说不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秦齐把匕首合上鞘，硬塞到解良的手里，“你先回去吧，我要睡午觉了。”
解良接过沉甸甸的匕首，也接过沉甸甸的恩情。没有老师当时的那一番话，他说不定挺不到现在……
08
解良回到岭南食肆。晴姐怒火冲冠，两眼喷火，韩涵已经被锅铲饭勺打到脑壳起包，包上起烟了，但是依旧柔情似水，人面桃花的模样。
解良摁了摁他头上拳头般大小的包包，“你就不疼吗？”
“臭小子，干什么呢你，疼死我了！”韩涵冲着解良说话，口中呛火。他愣了一下，看到了解良腋下的信封，一把抢到自己手里，“哦，钱到手了，小屁孩可不能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我代你保管着！”
“你干什么，把钱还我。”解良蹦蹦跳跳，就是够不着。
韩涵站起来，把钱举得高高的，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给晴姐抛了一个媚眼。
“晴儿，咱回头见。”说着，他把钱纸币掏出来，一张张地清点，两眼的贪婪之色光芒四射。
“这是我的第一桶金，赶紧还给我。”解良怎么跳都够不着，恼了，一口把韩涵的肩膀给咬得死死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