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自己,总以为说好了再见的约定,拉了手指盖了章,就一定再见。好像没有可以阻止未来的相见。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现实和残酷,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轻易夺走了我好朋友的生命;威吓住了那个同行14岁的少年;击溃了一个不惑之年的人;改变了我们一个院子的气氛。
“圆圆,今天你就要回广州准备去读书了,认识了新朋友可不要把我给忘了,寒假的时候,记得要回来和我们一起玩,下次你回来,我就让小风姐姐让你来扮演小青,不让你扮演观音菩萨了。”一边扯着她的手,一边气嘟嘟地说着话。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让我扮小青,那我要把我妈咪的大围巾拿出来,一起来玩。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们要拉钩,不拉钩反悔了怎么办,拉了钩才算数。”一边拉着我的小指,一边唱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是小狗。来大拇指再来盖个章,就成了。”
相视而笑,满眼都是她灿烂的笑容,一眼万年,也就这样子了吧。
“圆圆,快来穿鞋子,换衣服,我们要走了,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赶不上车了。”圆圆妈妈在不远处,喊着圆圆,催促着圆圆快去准备离开的东西。
“走吧走吧,反正我们还会见面的,拜拜~暑假见。”边走边轻推着圆圆往她妈妈那边走,平常感觉还要走一段路的时间,那时感觉也没有用多久时间。看着圆圆坐上了离开的大巴,挥了一挥手表示再见。
原以为的一路顺风,却不想是半路迷途。她们大包小包的走在前往火车站的街上,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向她们所在的方向撞来,这迅速发生的变故,根本没有时间让圆圆她们一行人反应过来,车祸过后是满地狼藉。
幸运的是同行一个馋嘴少年,去商店买他想要吃的辣条,速度比她们的速度慢一点,这让他目睹了整个车祸发生的全部经过,那时的他,用尽他的最大的声音嘶吼着,快躲开!快跑!可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木讷的张着嘴巴,他的身体仿佛被某个精灵施了定身魔法。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倒在了血泊之中。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看着面前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他想开口说说他的无力和绝望,到口边的话就是出不来,颤抖的身体,合上合下的嘴巴,无一不在宣告他的悲伤。鲜血刺鼻的味道和那猩红的色彩,尖锐的警笛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明明不是自己的过错,却一遍遍在想着,那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喊出来,喊出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烈。又时他也在想我陪着她们一起,会不会就会有回转的余地。可是也只是可是,没有就是没有不存在如果,也没有时光倒流的机会,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年幼的我们只知道有人离开了,没有人陪我们玩了。时光荏苒,原来破旧的道路依旧破旧,开大巴的还是那个司机,只是大巴换了好几辆了。原来我们玩过的柚子树,也因为修路推到了,我没有亲眼看到,它的消逝。你的外婆即使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忘不了,每年的清明也总是那般悲伤。好似时光也冲淡不了那份悲伤。